斐煙略有些訕訕地笑道:“夫人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認識皇家的人,隻不過當時碧兒對那人如此稱呼,因為生的很是英俊,我就多看了兩眼。”說到這兒的時候,斐煙臉上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所以,我才知道原來將夫人抱回來的人,竟然是當今的五皇子殿下。”
即便後來斐煙再補上驚奇的神色,也彌補不了她剛剛在不經意間露出來的馬腳。
蘇淺淺莞爾一笑,收攏了自己剛才咄咄逼人的架勢和威懾力,不管斐煙說的真與假,從現在開始,她都要小心斐煙這個人。
本來以為斐煙不過是來和她搶奪沈青風的寵愛,故此才對自己屢次陷害和出言不遜,沈青風對她無意,她近日倒是也收斂了不少,隻是,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她倒是不能小看了這個斐煙。
先是安然無事地被刺客們放了,雖然她說是放到了荒郊野外,可到底沒被殺人滅口,這一點就足以令人扼腕稱奇,因為根本就毫無道理可言。
而今,她剛才提到五皇子殿下的時候,如此的理所應當,順其自然,絲毫沒有半分的扭捏和吃驚,一般人第一次見到皇家的人,都是興奮和驚奇,恰恰和斐煙的關注點相反。
正是這樣的淡定也足以說明,斐煙對五皇子殿下,或者說對皇室的人並非她自己講的那般陌生。
當然了,這些還隻是蘇淺淺的猜測,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斐煙是皇室中任何一人派過來的細作,蘇淺淺絕對不會讓她傷害到沈青風絲毫。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蘇淺淺遞送了一個安心的笑容,很是客氣地說道。在蘇淺淺看來,她無意和斐煙走的太近,加之兩人之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不愉快,故此,蘇淺淺總是用一種疏離的態度來對待斐煙。
倒是斐煙,笑容漸漸不見,臉上現出了為難和歉意之色:“夫人,其實這次來,我還有一件事……”
看到斐煙擺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欲言又止的模樣,一旁站立的碧兒恨不得給她兩巴掌,先痛快了再說,對斐煙,她憋了這麼長的時間了,現在她又到夫人的麵前不知道要耍什麼花招。
夫人心善,對可憐之人沒有抵抗力,但是她碧兒不一樣啊,她早就知道斐煙並非什麼好東西,一會兒去勾搭莊主,一會兒又來陷害夫人,一會兒又裝可憐去求得莊主的同情,一會兒又尖牙利嘴的時不時來諷刺夫人,誰知道她現在又存了什麼歹心,肚子裏彎彎腸子那麼多,自然要提防著點兒。
不等蘇淺淺答話,不等斐煙說完,碧兒率先說道:“夫人,時間不早了,張大夫說您的身體需要靜養。”隨後,碧兒又將目光轉向斐煙,語氣變得有些生硬和清冷,“斐煙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夫人要歇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請吧。”
碧兒完全不給斐煙和蘇淺淺說話的機會,直接伸手要將斐煙給請出去。
斐煙心中憤恨,臉上卻是現出了為難的神色,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蘇淺淺。
看著碧兒的這一係列舉止,蘇淺淺自然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怕自己吃虧。對上斐煙投遞過來的可憐兮兮的目光,蘇淺淺心中冷笑著,對碧兒說道:“你這丫頭,自己困了就直說嘛,幹嘛還要拉上我,也對,又是跑到醫館抓藥,又是煎藥的,都是體力活兒,換作別人早就吃不消了,難得你堅持陪我到現在。你若是盯不住的話,可以先在那邊的軟榻上歇息片刻。”
“至於斐煙姑娘這邊,如此深夜她尋來,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們,先去歇息吧。”
蘇淺淺為碧兒找了個台階下,同時也讓斐煙繼續開口有了理由。
碧兒動了動嘴唇,倔強道:“多謝夫人,夫人不睡,奴婢也不睡覺,奴婢就在這裏陪著夫人。”說到這兒,碧兒越發將脊背挺的筆直。
看著碧兒這個倔強的模樣,有的時候還真跟自己挺像的呢。
蘇淺淺將目光重新落在斐煙的身上,說道:“有什麼事情,斐煙姑娘盡管開口。”或者說,是蘇淺淺想要聽一聽,她到底還想耍出什麼花樣。
斐煙看見這主仆兩人一唱一和,感情甚為深厚,也越發肯定了那些早先碧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定是蘇淺淺授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