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這個我不用去羨慕,我也有這樣的個性在裏麵,甚至我能比她承受的還要多的多。我隻是羨慕她的成效,僅此而已。
我看到她胸有成竹的表情,有沒有人知道,自信且專注的女人最動人。我甚至不敢再一次看向她,生怕自己淪陷到她的目光裏。
歡宜安靜的車後座睡去,一路上無發出任何聲響。蹊蹺的是,我跟力青初次見麵,我們的談話竟然跟歡宜並無多大關係。
我試圖多去了解力青這一類女孩的生活。當問起她工作上的感想。
她竟然會說,你知道麼?我們在台上的每一位舞者從未把台下的那一群當做人。他們是野獸,一嗅到腥味就會極力的靠近,我們的工作就是引誘他們擔從不給他們可以靠近的機會。跳的久了,就會對舞台產生麻木,似乎腳下的那一塊踏板可以是任何地方,雲端,草原,水麵和麥田。做我們這一行,要學會給自己製造幻像,若沒有這些幻像,你會很難去堅持完接下來的漫漫時光。也許你認為隻有一兩個小時,甚至是一首憂傷的曲調那麼久。要想完美演繹,真實跟幻覺必須同時出場。
同樣,我也不是舞蹈專業,也必須經曆一番磨礪。我還是個學生,生活自給自足,隻剩強迫自己去做力不支體的工作。相對來說,歡宜要寬裕的多。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到底羨慕的是什麼。
我感到有些恍惚。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出格。我按捺住言語的衝動,最終沒把那個困惑提問出來。
到了她們住的公寓樓,力青說,你放下她就好,我自己來想辦法把她給弄上去。
我的電話又響起來了,我隻好把歡宜從車裏拉出來交付給了力青。
我說,我真得回去了,我妻子催的厲害。
來不及說再見就調轉車頭超家的方向開回去。
妻子果然是有了情況,她在電話裏哭泣著對我說,老公,你快回來,我肚子疼。
我回到家後就看到她鄭蹲在門口,雙手捂住肚子,旁邊的玻璃杯倒在地上。裏麵的水灑了出來。
她的臉色發白,臉上冒出大顆的汗珠。
我急的六神無主,隻好撥打了120.醫生診斷說是吃壞了肚子,並無大礙,孕婦的腸道也是很柔嫩的,飲食方麵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並開了些消化類的藥物,囑咐我要她多喝白開水,12個小時候暫時不要吃其他的食物,留院觀察後再回去修養。
妻子哭得梨花帶雨。她抱著我的脖子說,老公,我這些天總是做夢,我夢見好多條牛頭馬麵的蛇身的怪物出現,她們逼迫我要跟你離婚。我害怕極了,一個人躲在黑洞李不敢出去。然後就是今天晚上我肚子疼,做夢都打你電話不同,我從未這樣的焦慮的尋找你,也從未這樣的害怕失去你,老公,我愛你,我不能跟你分開。
我把她抱在懷裏,她的鼻涕和淚水淌進我的懷裏。
我親吻了她的額頭,並安撫她說,傻瓜,你這是憂思過度了,我怎麼會不要你了呢。我們就要有個可愛的小寶貝了,他可是你的功勞。婚姻把我們困在了一起,就一定也給了我們走下去的勇氣。相信我,我會一直守護你的。
嗯嗯,我知道了,老公。妻子破涕為笑,她轉臉鄭重的對我說,那老公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問她,什麼事啊。
她說,以後我要再生病了你能不能不再打120,我們可以去很多家私人醫院啊,效率一樣的快。你這樣興師動眾,人家還以為你這是辦喪事呢。
說什麼,這麼晦氣。好了,聽你的,我以後就不這麼莽撞了。
那你好好躺著,今晚我就在你床邊陪你。我拍了拍她後背。
妻子的身體在不知不覺的有所變化,些許的鬆懈和臃腫。我的手掌對她的身體失去黏合力。
那一晚我就真真的守在妻子的病床邊。可是我的思想像一匹恣意奔騰的野馬,沒有方向。
如雪,歡宜,力青,這三個同時出現的女人讓我發慌。
我怕自己亂了分寸,怕自己一向處理情人問題的慣例突破局限。後來我也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一個一塵不染的姑娘,我看不清她的正麵,僅是她的氣場,就讓我亂了陣腳。
她對我說,顧城,你經曆了那麼多段情感,可是你還不都是一樣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愛的是誰麼?你知道愛情的含義麼?你知道怎樣去愛麼?去修補麼?去描繪麼?你是可悲的,經曆了那麼多人,可是沒有一個是你真正的愛人。
我還夢見她的衣裳,她的住所,她恍惚是跟一個女生同住。
醒來後我反複回想這個驚覺而起的怪異的夢境。一樣的長發自然披肩,身上沒有一件名牌和奢侈品,她的背影孤立,清冷,孤傲,她的聲音,甜美,但帶著微微的傷痛。
後來我想到了力青,我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很肯定我夢裏頭的那個姑娘就是她了。
原因是,她出現的太合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