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漪眯起琉璃一樣剔透的眼睛,細細打量著樓上的男子。長發如流金,直垂到地,幾縷金絲掠過如霜雪般瑩白的臉,鼻梁微窄,挺直如玉雕。瞳孔微微透出點碧色,晶瑩剔透。 眉心處,一顆火紅色滴水晶石耀然生輝。
金發碧眸,火紅晶石,這人......是鳳族王室的後裔!
雪國與鳳國交惡已久,自從八百年前鳳國被雪國所滅,鳳族王室的成員自此支離破碎,更有甚者流落四方,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隱藏著一個!雪漪眸色一寒,未等她先開口,那人已經淺笑如風,施施然行禮道:"素聞雪國的女皇陛下風華絕世,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草民鳳襲寒有禮。"
雪漪眼眸仰望上方的男子,心頭莫名地浮出一絲不安。
屏退護衛,雪漪坐在鳳襲寒對麵。鳳襲寒端起一杯酒送往嘴邊,雪漪眸色一寒,鳳襲寒正欲送往嘴邊的酒杯突然定在了半空!淡淡一笑,酒杯就在兩人中間凝住,裏麵酒水頓時紛變不已。一會如同開鍋般沸騰起來,水麵騰起杯口老高,一會卻又寒冰般冷卻下去,冒起絲絲寒氣,瞬間結冰到杯底!
鳳襲寒麵色平淡,依然低眉垂目,擎起酒杯的右手衣袖紋絲不動,水平下垂。身子便如千年磐石,似乎任憑千百年的激流衝擊仍不能動搖其分毫!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裏。
雪漪籠在袖中的手指輕顫,麵上卻不動聲色,放棄了用靈力試探,"閣下是這寄萍軒的主人?"
"不才正是,小小寄萍軒,不足掛齒。"鳳襲寒淡淡一笑,將酒水一飲而盡,"好酒,女皇陛下要不要嚐嚐?"
"不用了。"雪漪直視鳳襲寒的雙眼,"此處沒有旁人,我便有話直說。你既然是鳳族王室後裔,為何會在這裏?"
鳳襲寒放下酒杯, 淺笑道:"鳳國已經滅亡八百年,何談什麼王室?"
"你想為鳳國雪恨麼?"雪漪輕輕一笑,素手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水。話裏含著幾分譏誚,"若你真想為鳳國雪恨,我如今就在你的麵前。隻是你有把握勝得了我?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可知多少護衛會破門而入?便是你殺得了我,也是絕然走不出這小小一間雅閣。"
"我自認是個惜花之人,如陛下這般清美的雪蓮花,又怎舍得辣手摧花?"鳳襲寒笑容不改,"在下早已不認為自己是鳳國王室,所謂複國之念更是從未有過。"
"哦?"雪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那麼,閣下究竟有何事找我?隻要是可說的,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便多謝了。"鳳襲寒依然淺笑模樣,隻是一雙碧藍鳳目漸漸深沉了顏色,"我想知道一千年前雪國與鳳國交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