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怒火遮掩了身體的虛弱感。
目光卻變得愈發平靜。
瞳孔的深處，能夠隱約地見到一抹淡淡的血紅色。
仿佛有一種聲音在王燦的耳旁低語：殺了她！殺了她們！
“王燦，你他媽的想要幹什麼！想造反啊？”
薑偉大聲吼道，同時拉著王瑩瑩後退了幾步。
後者並沒有從之前的驚嚇中回神，依然驚恐地看著王燦。
倒是薑偉的呼喊讓王燦陡然一愣。
如同夢醒。
眼前的畫麵變化太快，王燦目光有些茫然不解。
他記得，他之前是被車給撞了。
然後感覺到很不甘心，想要努力地掙紮起來。
現在看來，的確是成功了。
但是，王燦摸了摸自己的胸腔。
衣著上的鮮血已經凝固。
依然濃厚的腥臭味提醒他之前的所見所聞，並非做夢。
而身上那些理應出現的傷口，也全然消失不見。
“我……我還活著？”王燦不敢置信地說道。
聲音有些沙啞。
雖然之前有著強烈活下去的願望。
但現在回過神來一想，這實在是太過於虛幻了些。
有什麼人能夠被車撞得肚子都破開了洞，還能夠繼續活下去？
而且。
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傷口，甚至連疤痕都沒有？
王燦的話讓麵前的好同學們忍不住倒退了好幾步，與王燦保持著相當長的距離。
這也是自然。
一個渾身是血，並且還在前不久被他們說過壞話的人忽然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總是會感到有些害怕。
而邊上，也傳來了一些嘈雜聲。
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不少學生雖然不敢靠近，但也是遠遠地交頭接耳著，興致很高。
一是王燦的廢物白癡之名是一高流傳的笑話的主要組成。
二是就在前不久薑偉宣言要狠狠地教訓王燦一頓。
“艸！王燦你他媽的是不是專門等在這裏，來嚇我們的啊！”
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
剛剛後退了幾步的薑偉極為惱火，感覺丟了麵子，又上前了幾步。
走到了王燦的麵前，惡狠狠地看著他。
兩人的身高相差無幾，但在體型上，身為學校田徑隊的薑偉與顯得營養不足的王燦相比較，無疑是大山與竹竿的區別。
而在看到薑偉握緊了拳頭的時候，圍觀群眾很是適宜地傳來了驚呼聲。
更加興奮起來。
薑偉不僅僅在班級中，在整個學校中都是有名氣的人。
他本身是學校田徑隊的王牌隊員，在上一次的比賽之中，為學校取得了全省第一的好成績。
而且曾經與一個體育老師發生過糾紛矛盾，到最後那個體育老師當著全校的麵向他道歉。
當然，這與他們家是紹城一高的大股東逃脫不了幹係。
家裏有錢，人又長得高大帥氣，還有醒目的特長。
被稱之為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而反觀王燦。
沒有家庭背景，學習成績差，也不是很愛說話，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唯一的優點，大概給他一把紙扇，能夠和古代的那種柔弱書生堪比一二。
可以說。
王燦與薑偉之間的差距，就是微秒螢火與浩瀚明月。
“你被嚇到了？”王燦淡漠看著薑偉。
“看來你的膽子，已經變大了啊！”
薑偉眼睛微眯，口吻中流露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以前的王燦，可絕對不敢這樣子和他說話。
“該不會是之前和別人打架，腦子壞掉了吧？”後邊有人小聲嘀咕。
“有可能是吧，否則要是腦子清楚，怎麼會傻得和薑偉對上？還有之前和周扒皮。”邊上的同伴說道。
顯然，他們認為王燦身上的血跡，是和別人打架造成的。
不過，其實就連王燦自己都感覺到很奇怪。
以前在麵對一直找他麻煩的薑偉的時候。
不說害怕，但的的確確的，是有著一種自卑的情感。
因為現實的差距，實在是太過於明顯。
但是在今天，在這一次。
王燦卻是發現自己的心中，那一種深深埋藏在深處的自卑，好像在漸漸消融。
讓他即便是麵對薑偉，也能夠絲毫不懼地凝視著對方充滿著凶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