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搖一怔,隨即哈哈笑道:"赫連兄竟是要我金盆洗手?這個金盆實在妙不可言!"不待別人接話,他忽然轉向朱簾秀:"四月初三那一夜,出手救你的是我,你可知道了?"朱簾秀不住地點頭。
卻見他又已麵向鳳七:"當日那一戰,實非得以,還請鳳兄見諒。"鳳七隻道他怕了自己的千金帛,要出口嘲諷兩句,當下打了個哈哈:"哈哈--"卻見張搖嘴唇一動,竟也是"哈哈"的口形。
鳳七隻道他又要侵入自己的聲道,置自己於死地,怖聲道:"你......"卻見張搖也"你"了一聲,就見他含笑地望著鳳七:"我的聲控已解除了,鳳兄可試試。"鳳七半信半疑地一試,果然發現自己地功力盡複,心下甚喜,對他的憤恨不免也減了一些。
"鳳兄的斜塔清音已達到較高境界,但可惜的是未與自然相應,不免難於融洽,若對著海嘯、雷電、風聲、虎嘯等對練,這傾音縱使不傾城傾國,但用來對敵,怕也是綽綽有餘了。"鳳七一聽,大喜,多年來,他一直苦於自己得不到進步,遇到瓶頸,如今一聽,豁然開朗,喜形於色。
張搖再望向赫連與蔡菜兒道:"張搖現在恩怨已了了,自小在猛虎堂長大,深蒙大恩,但此後戰功無數,已堪堪抵過,而對鳳兄相信這也可彌補,現在恩怨已了,且允我金盆洗手,與愛妻歸隱山林了。"
說著,他雙掌一錯,那箱子立刻散開,竟也是一隻金盆!
眾人恍惚傻了一般,他們之中,竟無一人想到張搖竟會如此,也許隻有一個,盧巧兒吧!這一番,過往的恩怨自然也已經揭過去了。
張搖一掌拍開酒壇,就要倒水入盆,隻聽一聲"不可",隻見銀光一閃,"啪"的一聲,酒壇被擊個粉碎,竟是朱簾秀!
朱簾秀本來未帶暗器,但她來之前曾用心打扮了一番,頭上有簪子,此時拔下來,一下擊碎酒壇,水濺到張搖臉上,張搖也不擦拭,甚至不去看朱簾秀,道:"朱姑娘莫非以為在下欠你朱家的恩還還得不夠嗎?"
朱簾秀大氣,也是大急:"猛虎堂本來就是我朱家的,我知道了,你是怕死,不敢與斑斕派的人為敵!是也不是?你是怕了千金帛!是也不是?!"她忍不住已淚流滿麵。
張搖仍不敢去看她,喃喃道:"能活的話,我為什麼要死呢?我還有老婆兒子......"他轉向赫連曇花道:"赫連兄既帶來金盆,想必也帶來水呢,麻煩借來一用。"
赫連曇花眼中忽然現出譏誚的神色,仿佛貓捉老鼠,他道:"帶來的可借張兄洗手,但卻不是水。"說著一拍桌子,隻見木箱破碎,那卻是一個夜壺!蓋子翻飛,登時一股難聞的尿臊味傳出。
他一拍桌子,夜壺已從這端跳到張搖麵前,他似以算準,張搖必定會選擇洗手一途,哪會管這些羞辱!
張搖一見,麵不改色,道:"這水又有何不可!"此刻兩手早有提防,朱簾秀縱使有所動作也有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