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看著林敢笑那張仿佛可以衍生無窮鬥誌的臉,心裏一陣驚慌。可是神色如常,臉上看不出一絲痛楚。
林敢笑鬥氣愈來愈勝,出拳一次比一次迅疾有力,心裏卻也是驚疑不定:這小子到底能撐多久?
林敢笑忽地收拳,疾退。
何勇鬥誌登時鬆懈,拳頭一旦鬆開,便再也握不攏了。
何勇強忍痛楚,仰天打了個哈哈:"你敗......"
話沒說完,隻見又是一隻拳頭飛來,仿佛帶著一種摧毀一切的力量。
何勇勉強握拳迎擊,隻聽"劈裏啪啦"一陣響,指節似乎斷了幾跟。
何勇怒道:"你......!"
話未說完,林敢笑又是一拳。
何勇忽然消失了,不見了。
就好像雪融化了,水蒸發了。
何勇原來所在的地方隻有一隻凍僵了的老鼠,一隻掉了底的破鞋,一個破木盒子,一個破了幾個洞的尿罐。
林敢笑一拳就打向那隻破鞋,因為那上麵沒有雪。
何勇一見林敢笑中計,心下高興,也不怠慢,忙將沒有受傷的左拳揮出,仿佛已經聽到了對方的呻吟聲。
--那隻老鼠動了動。
"呀,嗚......"
何勇果然聽到了呻吟聲,非常真實的,非常痛苦的呻吟。
隻是那是他自己的。
何勇以為林敢笑中計,可是林敢笑卻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身子一晃,閃過一拳,然後出拳--用的是左手。
何勇左拳已經揮出,來不及收回,隻能倉皇伸出右拳抵擋。
用那隻血肉模糊,指頭都斷了的右拳,迎擊林敢笑那隻完好無損、蓄勢已久的左拳。
所以呻吟聲變成了他的。
何勇連受打擊,鬥誌全消,隻求避過這讓人無從抵擋也抵擋不住的拳頭。
何勇施展開他最為得意的詭術"狸貓換太子",非常完美,簡直無懈可擊!
換,換,換,換......
可還是避不開。
完全沒有辦法。
林敢笑仿佛對何勇的詭術熟悉透了似的,不管他"換"成什麼,一拳擊出,總是能命中何勇。
何勇變成老鼠,他一拳砸去;又或是一坨已經凍硬的大便,仍舊是一拳;有時則是一塊又尖又利的石頭,他也還是毫不猶豫;何勇即便是"換"成一個紫黑色的死嬰,一片從天上飄下來的輕飄飄的雪花,林敢笑仍不為所動,照舊是一拳。
終於,何勇什麼都不是了,何勇"換"成了原來的自己。
這時的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衣衫襤褸,身上也是多處淤傷,至於拳頭,更是慘不忍睹。
何勇叫道:"好了,不要再打了,我輸了。"
林敢笑當即罷手,不再追擊。
何勇此時心裏難受得很,到不是由於受傷,也不是因為自己輸了,而是自負至極的詭術,居然被人如此輕易破解,而且還是一個比自己年輕的少年。
他覺得不服氣,輸得如此不明不白。
以他的了解,整個"下三濫"中,隻有"尊主"何必有我能輕易破解。其他人,即便是何平也要費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