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笑答道:"十六歲了。"
"令弟的傷勢不重吧?"何太太說著輕趨床前。
何勝神亦來到床前,端詳起這"偷酒的少年"來。
一看之下,何勝神不由大吃一驚,認真地又看了一眼,再看看林晚笑,又瞥了瞥何太太,強忍住沒有說話。
何太太看了林敢笑胸膛上的傷口,道:"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否則我這孽可就造大了。"
這時何平也取出何太太所贈藥品,交給了林晚笑。
何太太、何勝神見已無他事,就要告辭,何平於是親自將他們送出"敢笑樓","不足閣","黃河小軒"。
林晚笑拿起"焚琴生肌散",給林敢笑塗到傷口上。
塗完之後,林晚笑玉手輕掩林晚笑的嘴,似乎在怪他多說話,見林敢笑實在睡態可掬,忍不住童心大起,捏住林敢笑的兩片嘴巴,活像鴨嘴一般。
林敢笑忽然睜開眼來,眼中是憋不住的快要溢出來的笑意,哪有一絲醉意?
林晚笑一看,吃了一驚,趕緊鬆開手,臉上緋紅一片。
待再去看時,卻見林敢笑仍是雙眼緊閉,鼾聲隆隆。
林晚笑照料了他一夜,絲毫沒有合眼,隻當自己眼花,當下站起身來,走到自己臥室,要到晚上再來照料。
不一時,何平送走何太太跟何勝神後,來到"敢笑樓",由於不知林晚笑已上過藥,何平又拿起放在床邊桌子上的"焚琴生肌散"在林敢笑的傷口上細細塗了一遍。
三 冰天雪地裏的刀聲、劍聲和笑聲
何太太雙手負在背後,嘴角猶帶一絲笑容,何勝神則眉頭緊皺,似在思索一件難以理解的事。
路上,行人甚少,雪紛紛飛舞,梅花開得正盛。
何太太道:"師弟,想必仍在為那壺酒不甘吧?"
何勝神也不否認,恨恨道:"不錯,我一生的心血......哎!"重重歎了一口氣。
"我又何嚐不是?可是失去的反正已經失去了,再歎息也是無用。"頓了一頓,轉而問道,"師弟今年四十四了吧?"
"是呀,"何勝神道,不勝蕭索,"都成老頭子了。"
"老?哈哈,"何太太豪笑兩聲,"要說老,到應該說我呢,我都快五十了,可我覺得還正年輕呢,人生還不到一半!"
何勝神幹笑兩聲。
何太太又道:"說來,咱們還應該感謝林敢笑那小子哩!"
"?"何勝神不解。
"要不是林敢笑替咱們解開這繩子,去掉咱們的寄情之物,咱們還在喂狗,釀酒呢,有什麼出息?人生在世,要不就成就大功名,要不就握有大權勢,這樣能有什麼出息!而今,"何太太一把握住何勝神雙手,熱切而又期待,"師弟,雄心仍在否,大誌可還有???"
何勝神本已心喪若死,而今一聽"大誌"二字,胸口登時如中大椎,耳際響起了鮮衣怒馬時期縱橫殺敵的刀聲和劍聲,眼前也似乎浮現出青年時代那張寫滿了雄心大誌和昂揚鬥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