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2 / 2)

因此大家就叫他何肥。

盡管現在他一點也不肥。

其實這沒什麼,就好像叫"聰"的不一定聰明,叫"勇"的不一定勇敢,叫"晚笑"的也不一定非得在晚上笑,而叫"僧"的未必是和尚,叫"平"的也不一定真的愛好和平一樣......

名字不過是個符號而已。

因此,何肥自己對"何肥"這個名字一向不怎麼在乎。

事實上,何肥在乎的事一向不多。

就好像他能看得上的人也一向不多一樣。

何肥是高傲的,也是孤獨的。

可是即便是孤獨,那也是高傲的孤獨。

何肥就是高傲的孤獨的何肥。

就好像--

何勇是可恥的寂寞的何勇。

兩人一個高傲,一個可恥;一個孤獨,一個寂寞。

都是少年高手,是"下三濫"年輕一代武功最高,才智最絕,最有潛力的兩個。

可是兩個人還有不同。

盡管兩人都與眾不同。

何勇是人對他好,他對人好;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人不惹他,他也不惹人。

他絕對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

他有很多朋友,可是他很寂寞。

何肥就不同了。

他高傲。

別人對他不好,隻要不太過分,他也就不為己甚,因為他覺得那些人、那些事不值得他計較。

若是別人對他好,他也不會對人感恩戴德,甚至他還覺得別人不配對他好哩!

看起來兩人是截然相反的,其實不然。

雖然一個是寂寞,一個是孤獨。

可是許多時候寂寞與孤獨是難以分別的。

兩人都不與人群居。

何勇是可恥的寂寞的獨居在垃圾場裏。

何肥是高傲的孤獨的傲嘯在名利橋上。

何肥就住在名利橋正中間的那個最大的橋孔裏。

何肥每天練完武後,就坐在橋欄杆上。雙腿攀住欄杆上的柱子,雙手抱住,麵朝著橋。

吹著口哨,憂傷裏帶點感傷,有情又好似無情。

他看著橋上行人來來往往;看著賣東西的漫天要價,自賣自誇;買東西的惺惺作態,坐地還錢。

他覺得很有意思,卻從不參與。

也有許多時候,何肥就凝視著那明麗河。

也是一樣的姿勢,隻不過是麵向明麗河,而背朝名利橋了。

這時,無論橋上如何喧嚷、熱鬧,在他耳中都是一概不聞了。

這時,在他眼中隻有靜靜的河水,從上遊望下流,寵辱不驚而又莫可阻攔地,流過名利橋,流向下遊......

這時,他常會生出感慨:明麗河上的名利橋,高傲又孤獨的自己,世事的無常,東流不歇的水......

他看著流水流過,看著小魚遊過,看著夕陽西下,看著夕照映著水流,看著波心映著斜陽,看著水天一色共增輝,看著魚蝦嬉戲相忘懷......

這時候,他是寂寞的更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