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伴隨著一陣人穿過草叢,草葉劃過身體、衣裳的聲音,一個身穿夜行服的男子從草叢中竄了出來。隻見他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在地上,身體先前微傾,低下頭來:“王爺……”
少年人騎在一匹全身毛發與墨般烏黑的駿馬上,臉上帶著鎏金鬼麵具,一頭青絲隨意的散落在身後。
微微傾過頭來,“本王讓你辦的事,可辦好了?”
少年的聲音清冽,聽不出喜怒。可那男子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全身打著顫。
“嗯。”少年人沒聽見回答,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微微上揚,帶著莫名的寒意,身上散發出寒意。
那男子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牙齒打起顫來。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來,連呼吸都好像被凍住了。狠狠咬了咬嘴唇,唇瓣浸出血來,這才堪堪清醒過來,以微弱的聲音道:“回,回王爺的話,都已辦好……”
幾乎被少年人所散發的寒氣凍結,胸口悶的他喘不過氣來,艱難的道“今,今日,午時三刻,天,天狗食日,此景不過半個時辰便可消失。”隻感覺胸口的悶氣消散了不少,那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王,王爺可以以天罰追討皇上,以皇上之血祭天,以平息天怒,那,那皇位,非王爺莫屬不可。”
“哦?”少年人淡淡看了那男子一眼,鎏金鬼麵具展現在那男子麵前,那麵具上小鬼張著血嘴,用紅寶石鑲嵌在眼角,詭異而又帶著一絲妖魅。“哦?這是你的想法,還是另有他人?”
那男子不由一愣,久久不肯回神,少年人眉頭微皺,許是不耐煩了。“本王在問你話。”
那男子方回過神來,忙低下頭去,他知道,定安王最討厭別人盯著他的臉看了。他可是犯了大忌諱啊!連忙回道,“回,回王爺,是,是小人一個人的想法。”
“哦?”少年人勾起一抹笑,“你,倒也是有幾分才智。”
那男子心中一陣狂喜,“若,若王爺不嫌棄的話,小人願侍奉王爺左右,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沒機會了。”
耳邊傳來少年人如清風一般的聲音,隨後是鐵衣顫動的聲音、寒刀破空而來的聲音、尖刀割破皮肉的聲音,以及,寒刀飲血後發出的‘錚錚’聲,血液迸濺而出的聲音。
那男子隻感覺脖子一涼,竟已了無聲息,死不瞑目了。
那下手之人手持一把寒刀,向後退了一步,單膝跪在少年人的身邊。
持刀人一身鐵衣,身形動作之快,下手之狠,角度之刁鑽,以及那殺人不眨眼的神態,都不是普通達官貴族的侍衛可以比擬的。
那殺人手法的狠毒都說明了,他不是侍衛,不是死士,而是,士兵,而且可不是一般的士兵。隻有身經百戰的士兵才有著這利落的手法,渾身上下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息也透露出他身份的不一般。
少年人淡淡掃了死去的男子一眼,冷哼出聲,無才卻又喜好大功,還曾經背叛過主人的廢人,他可要不得。
看向單膝跪在身旁的持刀男子,夜煜澧冰冷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欣賞,“幹得好,不愧是本王培養多年的暗衛,深得本王的心意。”
那持刀男子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無言的行了一個禮,可那脊梁卻是挺得筆直,一身生人勿近的氣息也沒有半分收斂。
夜煜澧倒也沒有感到一絲被輕視的意思,想來也是習慣了那持刀男子的態度。
“林箔宜,你不覺的現在是你揚名天下的大好時機了嗎?”夜煜澧唇角帶著一抹淺笑。
“隻要你跟隨本王,以當今聖上因貪圖你阿姊美貌,無故屠殺你林家三十六口,誅殺萬家村上千號人性命以至於引來天罰,的消息傳播出去,還怕會沒有高官厚祿嗎?本王可不是會背叛盟友的人啊。”
“哼!”林箔宜冷哼一聲,“王爺倒也是好手段,三言兩語就給了箔宜高官厚祿的好保證,話語之間就洗脫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陰險嘴臉。”
“把一切罪行都推給了他人的背叛,好似王爺從未有利用過他人,是他人自己背叛主人的一般。還給皇上定下了罪名給天罰找到了依據和原因,王爺真是好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