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誰？趙僅苦笑，知道倒是知道，隻是，自己如何說出口？
你們兩人辛辛苦苦爭鬥了幾十年，可是最終的結果卻什麼都不是，這讓他如何分說？
趙僅知道很多事情，很多秘辛，他都能信口張來，天山童姥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雖然這種事情，她沒寄希望什麼，但是，她明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住多久了，還是希望能得到答案，哪怕是一絲希望，若真的知道，更好，若不知道，也罷！
心有不忍，可，不說，心裏更不忍！
俯身低聲說了一句，天山童姥而後忽然來了一股真氣一樣，仰天大笑起來，口中念叨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笑的是那麼的無奈，笑的是那麼的瘮的慌，笑的是那麼的不甘和憤怒，但是，同時也能聽出，那種解脫的聲音，終於解脫了。
看著最後瘋狂的天山童姥，趙僅閉上了眼睛，歎息了一聲，看著天空，那白雲朵朵，雪花，不知不覺得再一次落下，飄飄然，柳絮而動般，在寒風之中，顯得格外的無力，淚水，輕輕的從眼角滑落。
死了，就這樣死了？
李秋水的心裏，似乎瞬間空落落的，鬥了一輩子，此時，天山童姥真的就這樣沒了生氣，她的內心，倒是多了幾分的不知名的情緒，不舍？不可能，自己恨不得她死，是怨恨？也不是，自己真的怨恨麼？吃醋？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意義？
可，真的就這樣沒了，剛剛還能和她鬥嘴，和她不斷的咒罵，可這才多久？已經陰陽兩隔，心裏忽然覺得有幾分的好笑，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好！
靜靜的，李秋水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刻到底是什麼滋味，心裏也有些反酸，這一刻，她想到了許多，想到了當初她們一起上山，一起學武，一起的歡樂時光。
那一年，她們兩人之間，好的不得了，每天有說有笑，談天說地，隻是，忘記了從什麼時候，兩人都喜歡上了大師兄無崖子，從此，變成了情敵，從那以後，往日的那歡快，都變成了仇恨，變成了廝殺。
爭鬥了一輩子，爭到了什麼？她輕輕的問自己。
“哼，趙小子，告訴我，你和我師姐，說了什麼……”李秋水忽然輕聲問道。自從趙僅遇到她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輕柔的和他說話。
趙僅轉身看著她，看著一炷香之前，這個女人，這個便宜嶽母，還是那麼的風華絕代，而今，成為了一個耋耄老人，看起來如同風中的搖曳蠟燭，隨時都可能熄滅燈火，沒有說話，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無根之水，良久之後，漏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摟起天山童姥的幼小身體，任由慢慢變涼，任由冷風呼嘯自己的臉頰。
一步，一步！
留下一個個腳印，大雪終於來臨，陽光終於落下，背影慢慢消失。
呼呼的寒風，滿目蒼夷的大地，慢慢的被覆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