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這是太好了。”付超偉興奮道:“你立刻去準備船隻,我們現在就去。”
空氣熱得令人窒息。迷人的花香與灰塵混雜在一起,和著烤肉與烤點心的香味,一起鑽進了他們的鼻子裏。付超偉和鄧鳳菊走過圓石鋪砌的小路,小路旁邊許多小販正沿街叫賣,舉著一大堆玻璃念珠和五顏六色的織物吆喝。
他們沿著一條狹窄的巷道拐來拐去,巷道的旁邊是高高的石牆,這令兩位姑娘感到很神秘。偶爾可以看到一些鄉村庭院,上麵的藍瓦在太陽下瑩瑩發亮,門前掛著繡花的花布門簾。沿途可是一些小型的噴水池,旁邊種滿了樹,擺了許多盆栽的花。
接著他們走過一條散發著惡臭的小巷,路口堆滿了粘乎乎的髒東西。老鼠成群結隊地從腐爛的食物上跑開。肉店旁邊髒兮兮的少年不知在玩什麼黑乎乎意兒。旁邊有一群老人,一邊喝酒一邊扇著爐子。
鄧鳳菊黑色麵紗後麵的眼睛被這一切吸引住了。她穿著黑色的長袍;披著一件黑色披肩,身體被包得嚴嚴密密的。雪莉凱撒走在前麵,可是被付超偉龐大的身軀給擋住了。鄧鳳菊隻能看到她帽子的頂部。在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她們都顯得太弱小了,根本無力自保。付超偉走在最前麵,旁邊是兩個海盜成員。
鄧鳳菊不能不注意到他們這一路走得是如此順當,簡直跟施了魔法似的。人們都停下手中的工作讓他們過去。有些彎下腰,有些把手放在額頭或嘴唇上,以示歡迎。很多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們。也有些帶著敵意的眼光向他們射來,那主要是些穿得邋裏邋遢的女人。
她很高興穿了這樣一套古怪的衣服,這黑布多少擋住了強烈的陽光,並把她的汗吸乾。她堅持內衣還是穿自己的,但現在,她有些後悔沒聽付超偉的了。她的胸衣已經汗濕了,緊緊繃在身上。要是早些聽話,穿上那又大又寬鬆的袍子,現在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當他們到這一個類似市集的地方,鄧鳳菊聽到了歡迎他們的巨大的呼聲,人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起。站在鄧鳳菊身邊海盜的人互相碰碰胳膊,指指點點的低聲說著什麼,全部朝一個高高的木製的平台望去。人群閃開一條路。付超偉命令隊伍停下了。海盜們圍成一圈,把兩位小姐圍在中間,但也給她們空出了地方來清平台。
四個男人拖著一個人走下台階,這個人的雙手被綁在背後,但看得出來,那四個人拉著他還是很費勁的。鄧鳳菊屏住呼吸。俘虜渾身被剝得精光,看上去很高大很健壯也很英俊。他試圖掙紮,立刻遭來一陣嗬斥。他的手被綁在兩根粗粗的木頭柱子上。他蔑視地瞪著人群,還在試圖掙紮。
鄧鳳菊猜想這人一定是個罪犯。他臉上有種桀傲不羈的表情。他離她很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灰色的眼睛,清清亮亮的,裏麵注滿了孤傲。看得出他並不後悔自已犯下的罪。他揚起下巴,驕傲的挺起胸膛。她忽然覺得很欣賞這個人,他像一頭雄獅,美麗而危險。
她的目光長久地注視著他的身體。肌肉發達的四肢。健美的胸膛。下身的皮膚比其它部位顏色深些。她有些迷惑,畢竟從來沒看過這樣全身裸露的男人。他的皮膚油亮油亮的,閃著光。
看著一個囚徒的身體,注定要受到懲處的身體,人們多少會有些不舒服的。可這時,鄧鳳菊奇怪地聽到一個聲音。
“太奇妙了,是吧?”付超偉靠近她的耳朵低語。
“是的,他很傑出。”她不扣思索地說。隨即她看見付超偉側著的臉上若有所思地閃過一絲火花,稍縱即逝,他在妒忌嗎?多可笑啊。她差不多要笑出來了,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付超偉不是一個可以嘲笑的男人。
“你知道……你知道這個犯人是什麼罪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