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義看兒子三言兩語的便把送上門來的好事給打發了,便氣不打一處來,看那衙役走遠了,轉身看看牆角立著一把竹掃帚,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抄了過來,便往胡風身上招呼而去。
胡風邊躲邊大叫道:“家庭暴力!家庭暴力!還有沒有人權了?”胡風前邊跑,老頭後麵攆,一時間小院子被這爺倆鬧得雞飛狗跳。
胡風圍著小院轉過一圈,看到蟬兒在吃吃的偷笑,便跑過去追打:“小丫頭,那掃帚是你放這兒的吧,哼,少爺挨老爺打,你便脫不了幹係,看本少爺的抓胸龍爪手!”
胡風這一招直羞得蟬兒粉頸通紅,臉映桃花,嚇得直繞著王氏躲貓貓,打轉轉。
王氏看看好好的一個院子讓這幾人弄得烏煙瘴氣,塵土滿天,便叫道:“好了好了,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快別胡鬧了,讓下人看了笑話!”
桂花對少爺的率性已經習慣了,要是換作以往,早就捂著嘴咯咯的笑上了。不過對這剛來的老爺還有些不習慣,便隻好努力的緊崩著嘴巴,低眉順目的站在一側垂手侍立著。
胡守義跑過幾圈,便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石登子上,接過王氏遞過來的茶水咕咚咕咚的猛灌幾口,歇了一會才道:“不行了,不行了,這身子骨越來越走下坡路了,這小子,跑這麼快!”
王氏不滿的嗔怪道:“老爺也真是的,都這麼大年紀了,老了老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
胡守義望著王氏嘿嘿笑道:“老夫還沒有感覺到老啊,昨夜老夫不是挺精龍活虎的麼?”
王氏聽了,臉兒騰的罩上了一層紅霞,瞅了一眼還在嬉笑打鬧的胡風和蟬兒,低語道:“老爺!”
胡守義望著王氏,哈哈一笑道:“哈哈,惠娘比在那府中時可嬌媚多了,為夫都樂不思蜀了,為夫就再多住幾日,你看可好?”
王氏通紅著臉,扭捏低語道:“這兒是老爺的家,老爺要住,妾身難道還能攔著老爺不成?”
胡守義開懷笑過一陣,對在一側扭作一團的胡風和蟬兒招手道:“好了好了,大白日的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話!風兒過來,為父有事問你!”
蟬兒放開了心性隻顧開心的嬉鬧,這時才驚覺少爺已經把自己捉進了懷中,少爺正上下其手的占自己的小便宜呢,便羞得嬌呼起來,哎呀叫了一聲,掙紮著從少爺懷掙脫出來,捂著臉蛋跑進了屋內,再也不敢出來。
胡風意猶未盡的看著蟬兒逃離的倩影,很不滿老爺子打攪了自己的好事,便沒有好氣的走過去,坐下道:“爹爹有事就說吧,我還有事要做呢!”
胡守義哼了聲道:“有這麼給爹說話的麼,什麼態度!你能有什麼事,都是些年少輕狂的荒唐事罷了!”
胡風道:“爹,你再不說,我可真要走了哦!”
胡守義道:“嗬,翅膀長硬了啊,老子管不住你了啊!”
王氏道:“風兒,你就好好的聽你爹爹的話吧!”
胡風隻好老實的坐在那兒,看老爹有什麼高明的教誨。胡守義想想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耍滑頭了呢?老爹昨日讓你給騙了,看來那縣令還真對你另眼高看了,讓你去京城一事也是真的了?”
胡風點點頭道:“那就不瞞爹爹了,確有此事,不過,我都推辭了,也是確有此事的!”
胡守義已經不如昨日那般衝動了,隻是奇怪的看看兒子道:“哼,你還真能啊,幾日不見便要反天了!不過爹爹很奇怪,你何時學會作畫了?更奇怪的是,碰到這樣的好事別人求都求不來,你卻二話不說就給推了。事已至此,悔之無極,那你就給為父說說你的想法吧,你究竟意欲何為?”
胡風笑道:“嘿嘿,咱們有代溝,我和你說不明白的。”
胡守義哼道:“哼,少來,說!”
胡風想想,決定趁此機會給自己的反常行為找個理由,便道:“說起來這學畫一事啊,不僅您奇怪,兒子也奇怪呢!說起來這還是一件怪事呢,兒子在搬來這胡家老宅的當夜,便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自己被一白胡子老頭領著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古人對這神鬼之事甚是敬畏,胡守義一聽,忙道:“哦?難道是祖宗托夢?那你在夢中究竟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