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1 / 2)

這時,她看見了一個不似新生的人,於是趕緊上前問路。強烈的日光下,並未看清那人的麵容,隻聽得如一弘清水的聲線,幹淨而溫潤。而在對方類似"直走,左拐。再直走,右拐"的一大堆說詞後,春守已完全迷失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方向中,一臉茫然。對方顯然看出了她的窘迫,一句"我帶你去吧"就拖著行李走開。

本來打算拒絕的,卻忽然崴了腳,春守痛得發不出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拖著自己的行李漸漸消失在視線裏。這下子,才真的麻煩了。當最後她忍著腳痛,七拐八拐,拐到宿舍時,已是一個小時後。而那人看著她的行李,眉宇糾結,滿臉不耐。

"你知不知道浪費別人的時間是相當可恥的一件事情!"就在春守不知該感謝對方的好意,還是埋怨對方的獨斷時,兜頭而來的卻是這樣一句嚴重的責問。春守愣在原地,看著這個僅一麵之緣就將自己訓斥得體無完膚的人離開。

握緊拉杆的指節,泛出蒼白顏色。

莫名其妙的際遇總是太多,春守卻不曾想到即便幹脆地拒絕,亦會帶來不清的糾葛。

按照慣例,總是會在每一年新生入學時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這次更是別出心裁,將地點轉移到了操場上,在月夜之下進行。這讓所有人的興奮不已。

本來是不準備去那種喧囂場合的,不擅歌舞的春守,去了也是幹坐著,最後卻被同寢的人硬拉了去,還被一本正經地教育說怎麼可以白白浪費這獵豔的大好機會。這絕對是一種可恥的行為。春守失笑,忽然就想到了當日那人相似的話。

人湧如潮。聲光迷離。臨時作為舞池的操場上,擠滿了精心裝扮的紅男綠女。看來懷著獵豔心理來的人,不少。而春守也預期地坐在旁邊,看著舞池裏的聲囂,思緒卻隨著音樂不知流轉到了哪裏。

"你好,能請你跳支舞嗎?"春守抬眼,一個眉目清秀的男生帶著笑意望著她。那請抬在半空中的手裏,仿佛盛滿皎潔清冷的月輝。若換作其他女生,隻怕早已在心底尖叫,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而春守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視線落往別方。

春守生得眉目纖細,身材玲瓏,蒼白的眼神裏總有種搖搖欲墜的柔弱。異性看到她,總是難免泛起憐惜。所以她的身邊並不缺乏追求者。而春守總是冷冷地拒絕。她不喜歡這些還被稱為"男孩"或"男生"的異性。她要的他們都給不了。

她曾在日記裏這樣寫到:自己就像是感情世界裏的叫花子,自卑,自私而又貪婪,任性。她在父母將近二十年的感情不和之下長大。那種冷漠,讓她缺乏安全感。她對情人的標準,苛刻到近乎殘酷的地步。這樣的固步自封,其實已是對自己首先的拒絕,又哪來機會給另外的人。

但對方顯示不肯放棄,再次邀請。而春守已起身,朝操場外走去。那人卻窮追不舍,甚至耍起賴皮來:"喂,你這樣太不給麵子了吧。好歹是同學,何必這麼絕呢?"

"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提高的音調裏已有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