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初言轉移了話題,我也順水推舟。本該高興的時候,便不再談及這些掃興的事。他說,找幾個朋友一起去吃飯吧。於是湊足了五個人跑到了我們曾經經常光顧的那家店吃串串。
吃飯時,初言又提議等下去唱歌。而這令我有些為難。因為家並不住在市裏,回家的公車很早便收班。我想回家,於是說算了。可是他卻極力挽留,最後也隻能答應。
對於初言的要求,我從學不會拒絕。
唱歌時,初言的另一幫朋友打電話過來叫他過去喝酒,初言想也沒想地答應了。甩下"我等下就過來"的話之後,就匆匆趕了過去。當時,心裏是有點不舒服的。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一首接一首地唱,夜已漸漸深涼。同行的人已陸續離開,到最後包房裏隻剩下三個人。對著屏幕,我已失去了繼續唱歌的興趣。給初言打電話,他卻不肯接。而我們又不敢輕易離開,怕他回來找不到人。
最後,我們因為ktv打烊,被趕了出來。站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等初言過來。那時,不滿已升級成對他的責怪。堅持讓我留下來的是他,把我這樣晾在一旁的也是他。或許,我隻能算是他眼裏可有可無的一個隨便的人而已。
而當看到喝得伶叮大醉的初言時,那火氣頃刻間湮滅。對他,我總是無能為力。
我隻有把初言送回初言嬸嬸家後,自己在打的回家。而那夜,我幾乎沒合眼,滿腦子盤旋的,仍然是初言。
或許就這樣,各自天涯了。
在畢業聚會上,我再一次見到了初言。隔著重重的人影,我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不過幾日光景,他卻胖了一些。
初言走過來,為那天的事抱歉著。即便在有怎樣的怨言,也已經無所謂了。其實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對他的感覺,已起了微妙的變化。隻是,當時的我對著他依然懵懂,無法自知。
後來,老師同學一起忙碌著吃飯,忙碌著喝酒,忙碌著聊天,忙碌著合影。每個人的臉上看不見離哀別愁,都帶著小小的興奮。因為終於可以拋開升學的負擔,暢快地玩樂。
吃過飯後,又組織到農家樂裏的露天小廣場,唱歌跳舞。人群或三三兩兩地聚集著,或到露天空地裏圍成圈,伴著音樂隨性地跳著舞。歡笑聲,說話聲,連綿不絕。我也加入了圓圈舞的行列裏。
雖然隻有兩年時間,卻早已衍生出許多牽絆。於是趁著最後一次機會,肆意地瘋狂。
卻不料天氣驟變,磅礴的雨在驚雷過後紛紛落下。不得已,大家都紛紛躲到了回廊裏,等待雨停。
雨越下越大,在黑暗中竟顯出些許的淒厲。我忍不住,目光逡巡,卻沒有發現初言。而連同消失的,還有我的一個好朋友。一刹那,便慌亂心神。一股預感,在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