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泛得色,慢條斯理地說:“我早就想好啦,叫‘段心宇’。心懷寬闊,廣若穹宇。”
“去你的,說好了他得跟我姓沈!”她搶過他的話,撅嘴忿忿不平。他拍拍腦袋笑道:“我差點忘了當初的約定,當然要讓給你。”
“還有我們的女兒,叫‘青曆’好不好?”他再接再厲把女兒名字也包辦了。
“青曆?很好的名字!”她懶洋洋依偎他,眼角驀地滾落一滴淚珠。青曆、青曆,那是曆經一切之後的風輕雲淡。
“我要她跟我姓段。”這下他要跟她搶:“青曆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他真的不在乎青兒的血緣。她“嗯”地答應,隻是更緊密地摟住他。
當她從船艙探出頭時,薄雪灑在湖麵淺淺一層,已是傍晚霧靄的光線。
“咦,什麼時候下起了雪?”西湖飄雪是很少見的景致,轉而她又害羞,她被他“擄走”已整整一天,親人們說不定如何笑她呢!
“上一次你我泛舟是西湖雨。”他劃著船,左顧右盼欣賞:“這一次是西湖雪。湖水真有靈性,為我們增添情調。”
下雪的涼意,在他白淨臉龐上泛起微紅,好一個如玉溫潤的可愛男子。她目不轉睛望他,心中無限暖意。
冷風一吹,她身子激靈一下,他貼心地把她攬入懷中。她皺眉看向陰沉沉的四周,仿佛從與世隔絕的夢境中跌落,回到烏雲密布的現實中。慕然和她必將麵對接連不斷的重壓,他們的命運被各自國家操縱,聚散離合也許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慕然,我不想船停下來。”她摟著他胳膊,怔怔地說,她想與他無憂無慮甜蜜下去。
他扭臉撫慰地親親她:“別怕,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大理怎麼辦?還有大宋……”她又開始憂心思慮。
“怎麼辦?我們在一起什麼都能辦!”他說得輕鬆樂觀,搖動船槳在湖邊盤旋幾圈,牢握她手跳上岸。
的確,她情願陪他上刀山、下火海,無論遇到什麼都不怕!再說他們都是當爹當娘的人了,怎能有逃避之心?
天色已晚,他們手牽手漫步雪中,回到家門前。她難為情又想甩手放開他,他故意就是不鬆手。兩人拉來扯去,眉眼間卻是濃濃笑意。
這時候,門開了。全家人一齊期盼地守在門口,等著看“搶婚”戰果。沁瑩雖掙脫他,卻根本沒躲過家人的眼睛,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潤薇撫著肚子,好奇問:“小妹,你們把小船當洞房了?”“看來我們白布置婚房了。”清芬不動聲色地取笑。
“大姐二姐,我們隻是徹夜長談。”段慕然正經地回答,煞有介事一般。沁瑩不自然地彎下身,迎接跑來的孩子們。
“娘,你臉為什麼這麼紅?”小胖故作驚訝地說。“胡說八道。”她不禁捂臉頰,手已經發燙。“真紅!”青兒在旁很會起哄。
段慕然抱起青兒,父女兩個神氣地一同瞥向她,她發覺他們倆竟長得有些像。
“小妹,我們可以稱呼段公子為‘妹夫’了嗎?”其實不用嘉錫問,大家對答案都了然於胸。
沁瑩羞得正欲點頭,段慕然把青兒塞給她,對全家人長長一揖,真誠說道:“段某無能,有幸得到娘子和親人們的垂青,我會盡力讓娘子快樂幸福。”
沁瑩拍了拍他的背,拉他直起身。他的心,不必多說,她全都信賴。
姐姐們見他們感情如此投契,心裏感動,笑著打趣:“妹夫,今晚我們要向你借小妹一宿。”“我才不和他……”沁瑩依然放不開地強辯。
“多話!誰都知道你們黏著分不開。”潤薇牙尖嘴利,和清芬拽沁瑩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