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今天聊得很盡興,改日有機會再聊,可否?”
“好。隻是,我過幾日就要離京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再來京城。”方義滿臉可惜地說道。
鳳承平也有一些可惜地說道:“看來也隻能靠我們的緣分了。但我相信我和方小姐之間的緣分不淺,一定很快就又會見麵的。”
“或許吧。”方義隻得訕訕笑著。對鳳承平,方義很想見到她,卻對她隱隱有些畏懼,不是畏懼她的權威,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讓她有股特別想逃的衝動。
鳳承平離開後,就有夥計悄悄來喚方義了,在她旁邊輕聲說道:“小姐,陸管事在賬房候著,說是有要事稟告。”
方義繼續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去賬房。
“小姐,剛剛陛下離開戲園後就直接回宮了,而且出宮後也是直接來我們這兒的,沒有去過其他第二個地方。”陸子群一見到方義就如是說道。
方義沉思了片刻,“我早就心中有數了,鳳承平就是衝著我來的。”
“小姐,子群慚愧,還沒有查到陛下對小姐這麼特別關注的原因。”
“這個先不說了。”方義把這事暫先擱在了心中。“子群,剛才有一夥計說你有事要稟告,是什麼事情?”
“哦,是這樣的。”陸子群說道,“小姐,剛剛有人回報,二十年前,當今陛下身邊有一謀士,隻待了一年,在陛下登基前夕就離開了。”
“哦?那謀士是什麼人?”方義連忙問道。
陸子群愣了片刻,緩緩一字字說道:“正是令堂。”
“什麼?!”方義頓時大吃一驚,臉上的表情猶如驚天霹靂般不可置信。“我娘竟然在那個鳳承平身邊做了一年的謀士!?然後又在她登基前夕離開,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在那個時候被人給謀害了。”方義凝神思索著,越想越驚奇,越想越忿恨,她幾乎已經認定了她母親的被害與鳳承平脫不了幹係,甚至十之八九就是被她所害。
陸子群看著她一臉的危險神色,不禁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此事被陛下封鎖了,知道的人絕無僅有,這是我們的探子從原四皇女宮中書房的暗格中發現的一封密信,這是抄下來的內容。”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紙箋拿出遞給了方義。
紙箋上書曰:
啟四皇女殿下:蒙殿下倚重,聘圓為幕僚。今殿下即登高位,圓亦當功成身退。故留此書,願陛下以天下百姓為重,開創盛世,成千古明君。方圓絕筆。
方義覽罷,眼中的忿恨之意愈加明顯,道:“真是兔死狗烹,好一位厲害的女皇啊!”
陸子群猶豫了片刻,又道:“小姐,我覺得陛下不一定是因為想除去功臣而殺害夫人的。”
“怎麼不會?”已經先入為主的方義很難放棄這個想法。“恐怕就是我娘的最後幾句話讓她最終做了殺人的決定。娘一心牽掛百姓,恐怕也已經知道鳳承平的殺意,所以才會急流勇退,欲悄悄離去。不料,她最後還是難逃魔掌。”
陸子群明顯方義此刻的心情,但有些話她還是得趁早說。“小姐,此事還有幾個疑點。第一,陛下為何會將此信藏於原宮中的暗格裏?第二,陛下為何會抹除夫人的消息?第三,陛下身邊的人還沒有被藏良弓的,為何獨獨是夫人?還有第四,陛下對小姐的態度很是奇怪,若是故人之女,當與小姐說明,若是曾被她殺害之人的後人,那就更應斬草除根。”
方義不禁沉思了片刻,“那也有可能是她太小看我了,以為我不會知道,認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陸子群繼續說道,“請恕子群直言,小姐已經對陛下有偏見了。”
聽到這話,方義不由地瞪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對皇室尤其是皇帝天生的愚忠?”
陸子群一驚,連忙說道:“小姐誤會了,子群真正的主子隻有小姐一個人。小姐對子群有知遇之恩,士為知己者死,滴水之恩亦當湧泉相報,子群這麼說,完全是為了小姐,希望小姐能夠理智地去判斷。”陸子群說得理當氣壯,更是句句在理。
方義微微皺了皺眉,歎道:“我會仔細再想想的,你繼續去查。”
“小姐放心,子群定當竭盡全力。”陸子群知道方義已經把她的話放進心裏了。
事後,方義思索了很久,想了很多,她也覺得或許真的是她對鳳承平有偏見了。然而,鳳承平的事情太奇怪了,正如陸子群所說,疑點甚多,她相信她母親的事情絕對與她有關。隻是,是敵是友或是無關人士,還有待於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