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飛微笑著:"暑假的時候,我被"嘿哈嘿哈"的武打聲吸引,違反校規,走進錄像廳。屋子裏很黑,隻有投影鐳射的屏幕是亮的。我什麼也看不見,摸索著往前走,摸到了一排一排的高背沙發。在往沙發裏摸去,就被縮在裏邊看片子的人罵了。
"廳裏邊味道很差,煙味、汗味、一種奇怪的臭味,配合著港片昏黃的顏色,沒心沒肺的搞笑,義無反顧的情節,匪夷所思的拳腳、肆無忌憚槍彈,構成了我對港片的一切印象。"
齊小飛忽然覺得眼睛有點濕潤:"人們都說電影是神奇的。我卻覺得香港電影格外神奇,甚至,香港這個地方格外神奇。在這裏,有名叫小馬的持槍的神,有名叫周星星的無敵大英雄,有名叫陳家駒的超級警察,有一切小人物創造奇跡的可能。忠貞、善良、理想、愛情都是讓人奮起的動力--還有尊嚴。"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女孩,"趙爺說我不珍惜港片,但是其實,我很想為它貢獻自己的力量,很想爭這一口氣,流血流汗都不怕。"
經過討價還價,劇組與外國高手三人組達成了"賭約一百五十萬,決鬥時間地點人方式由齊小飛定"的協議。監製心疼地說:"一百五十萬哪!就當白給他們買藥吃了!--幸好少了兩個人......怎麼會少了兩個人?"
於是接下來拍攝非常順利,幾個外國人都盡心盡力的完成派設任務。尤其是中島和海德,一副早拍完早走人,一分鍾也不想多呆的樣子。齊小飛也開始了"地獄式"的特訓。每天拍攝結束,他至少都要去趙爺那訓練兩個小時。最初的幾天,他臉色慘白,滿眼血絲,到後來,卻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有一回天巴度的翻譯偷偷的問他:"齊小飛,你在訓練什麼?"
齊小飛毫不顧忌的指給他看:"我在練我的右手。"
他的右手持續的包著紗布,隱約可見白色的紗布下滲出暗汙的血漬。翻譯不屑的哼了一聲:"隻練一隻拳頭?你以為你一拳就能打倒天巴度?"
"我是黃金右手,擁有天生神力!"齊小飛這樣笑著回答,"打你一拳,砰,你就完了。"他微笑著舉著包著紗布的右手,大指收回,四指並攏,彎曲第二指節,彎曲第三指節--握成一枚雪白的大拳頭。
天巴度的翻譯回去彙報,黃金俊不屑地哼了一聲,又派了自己的翻譯去調查。結果發現齊小飛好像每天泡在趙爺家隻是看碟、泡妞而已,和趙燕兩個人看各種各樣的武打片,沒完沒了,有時候在白紙上寫寫劃劃,手舞足蹈,笑得要死要活的。
"他到底在幹什麼啊?"天巴度和黃金俊一片茫然,心裏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