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懷目不能視,雖然耳力過人反應迅捷,但目不能視兩腳殘疾終究吃了虧,被繩子一分心,腳下就慢了。未幾,"旱天雷"取來,梁金牛親手點著一個,眼看就要爆炸,這才丟向雲舒懷。隻聽"轟"的一聲,那"旱天雷"在雲舒懷腦後炸響,黑煙四起,雲舒懷呆立當場,腳下不動,身子亂晃。
原來人體的平衡全靠人耳中的一個小器件掌握,梁金牛本來隻想震聾了雲舒懷的耳朵,不料雲舒懷耳朵太過靈敏,這一下的收獲比預想的更大,再點著一個投過去,雲舒懷應聲而倒,沉雷劍也脫手了。
這一來民團大喜,幸存的十餘人齊齊湧上,鎬頭棍棒拳頭腳尖如雨點一般一齊朝雲舒懷招呼過來。雲舒懷躲不過,站不起,手腳無力,便隻能一下一下捱著,他兩耳已聾,看不見聽不著時,便是連挨打都不像是真的。隱約間,臉上似乎是挨了十幾下,但卻隻覺得涼颼颼的一點都不疼。身上的疼痛也因此麻木了,被打著時,隻順著打來的力道晃一晃身子而已。
什麼感覺都模模糊糊的難辨真假,卻隻有熱是實實在在地從雲舒懷體內泛濫開來。
他這時的身體特殊,本就不能排汗降溫,這麼一番廝殺後自然熱得要死,可是更多的熱氣卻是從他丹田中湧上。便如灼熱的岩漿流入他的血管一般,熱氣過處,他的手腳一點點地恢複了力氣。道道熱線順著雲舒懷的七經八脈一點一點地鋪成一張大網,從裏邊,包住了雲舒懷,其中一道尤其粗烈,倏忽之間貫穿了雲舒懷的左臂。
村民毒打雲舒懷正打到愜意處,忽覺腳下一亮,低頭看時,卻隻見一條火龍拔地而起。十幾個人嚇得連忙退開,隻見紅雲過處,雲舒懷慢慢站起,一條左臂熊熊燃燒,也不知是衣袖繃帶在燒,還是連他的手臂也燒起來了。村民中一個愣頭青不知好歹,跳過去一棒打下,正中雲舒懷的額頭。雲舒懷給打得頭一沉,人卻沒事,左臂猛地刺出,"哧"的一聲輕響,便如燒紅的鐵條刺入雪人一般,在這青年的胸膛上來了個對穿對過。
粱金牛心頭狂跳。這瘋子拳也好掌也好,一舉擊穿人身並不奇特,可是這輕易得像捅破一層窗戶紙般的感覺,卻讓他嚇破了膽。怪叫一聲,粱金牛奮起最後餘勇,撲身上前,一刀剁下!
"嗒"雲舒懷的左手兀自陷在青年的胸口,便給這一刀齊肘而斷。
雲舒懷長聲慘叫,往後一退,腳下絆著了沉雷劍,往後一仰,在地上打了個滾,順勢拿劍。他一劍在手,粱金牛便不敢追擊,卻見雲舒懷拿劍的右手哆哆嗦嗦,幾乎忍不住棄劍,連連甩手,也仍然沒用。粱金牛見狀大喜,他心知這怪人不死,今日合村都要遭難,這時見雲舒懷手指尚在麻痹,便如抓到一線生機,驀地又來了勇氣。可惜正要上前,卻見雲舒懷側過右臂,"呲啦"一聲將衣袖齊肩撕破,斷袖褪在手腕上,再以牙齒勉強打結,竟然便用將鐵劍勉強綁在了手裏。他渾身是血,兩眼慘白,做這事時卻有條不紊,七裏鋪的村民終於給他嚇破了膽,怪叫著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