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狼的心撲騰騰直跳。回頭瞄了瞄廳內,孤狼嘯月在暗處伸出大拇指。瘦狼心中平靜了些,一回頭,那人已站在台上,距他不過十步。
他穿著一件在月影下斑斑駁駁的花衣,肩扛大劍,斜斜一站,直如淵停嶽峙,瘦狼感到兩道寒氣自腳下生起,不敢多想,揚聲問道:"這位英雄夜訪青狼寨,不知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花衣人抬起頭來,一雙大眼之中,小小的眼仁在廳內燈光的映射下閃閃放光。瘦狼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偷眼再瞄廳內,孤狼嘯月並無回應,心中一呆,忽聽身後肥狼道:"一、一......一、一......妖!"
他聲音發顫,一個妖字,前奏竟徐醞釀半天。瘦狼聽他說的嚇人,回頭喝罵:"妖什麼妖!"
肥狼道:"他他他......他身後有妖!"
瘦狼被他一句話嚇得兩耳嗡的一聲,擰頭擰得脖子"喀啦"一聲響。凝神往花衣人身後看去,空空蕩蕩,哪有什麼妖來?直氣得火冒三丈,回頭罵道:"呸,臭嘴,活見鬼!"
卻見背光而立的肥狼,麵如金紙,眼裏口中鮮血直淌,就好像方才鐵狼一般。瘦狼見了,一個健步跳開,說道:"大大大大......大哥?"
肥狼眨眨眼道:"我......我怎麼了?"
瘦狼聽他話語雖然恐懼,並無異樣,定了定神,再一看,肥狼麵目如常,並無甚不妥之處。
可是,瘦狼的心卻沉了下去。
不吉。
大凶。
孤狼嘯月趕回內寨的時候,眾狼正在牆頭翹首以待。
一指山上滿是西北鑽天楊,內摘寨牆,便精選幾十年巨木築連而成,其高已過五丈。寨前一片空地,兩側均是萬丈深淵。空地上光禿禿的無遮無掩,遠遠的見孤狼嘯月回來,寨中便開了門。孤狼嘯月一進寨中,命道:"放千斤閘。"
病狼提醒道:"可是白狼他們三個還沒回來......"
孤狼嘯月仰天大笑道:"他們?他們回不來了!"
眾狼吃了一驚,麵麵相覷。孤狼嘯月道:"現在,肥狼瘦狼應該已經對上了那花衣人,那家夥手下,會留活口麼?"
眾狼聽他說的凶惡,難以置信。病狼問道:"難道,來的這個人,手很毒?"
孤狼嘯月道:"毒?何止是毒?你們知道他上山來已經殺了咱們多少兄弟?鐵狼,前寨上三腳狼、戰狼,我兒白眼狼,寨裏二百多名兄弟......全都死在他手上了,統統身首異處,全都左右分家!......嘿嘿,哈哈!......"
眾狼聽他說著說著笑了,無限血腥盡在其中,個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母狼道:"二百多......二百多?他怎麼殺的?他是人麼?......"
孤狼嘯月道:"他不是,是妖!嚓!一刀兩個,嘩!一刀三個!哧!一刀五個!"他越說越是瘋狂,母狼一把握住他的手肘,回頭道:"放千斤閘!清點人數,備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