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沒有再來過。但歐陽雅知道,他的心中,從未有一刻真正忘記那女子。隻是......也許他的紀念方式,與別人不盡相同吧。
這件事了結後,他輕鬆了很多,似乎再無牽掛,於是他們一起回到了"天聖教"總壇所在地--星宿海。
之後發生了很多事。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竟是一場夢。她終於讓他愛上了自己,然而最終,她卻答應嫁給他所最尊重的人--"天聖教"教主周如鬆。
想到這裏,歐陽雅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外麵好熱鬧,大堂之上在舉辦最隆重的婚宴,但她知道,邢浣舟並不在其中。傍晚時起,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沒有人疑心,他從來就是特立獨行的人,不受任何人的拘束,除了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周如鬆。
現在,他可是在哪一家荒村野店裏獨醉一隅?原來他終於也還是在乎自己的麼?她心中有一絲酸楚:事情,為什麼要發展到這一步?
房門開了,隻憑感覺,歐陽雅知道是他回來了,帶著一身的落漠與醉意。
"你回來了。"歐陽雅幽幽地道,明顯覺出他的身體僵了一僵。好半晌,他才道:"你現在應該在新居之中,而不是在這裏。"
歐陽雅微笑了:"過了今夜,我就是別人的女人。但我還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他淡淡道:"我們之間,已無須再說什麼。"
她站起來,慢慢走向他。他驚惶地退了兩步,直到門邊,這才想起什麼,晃起了火折子。
她一口氣將火折子吹滅,雖然火光隻閃亮了一瞬,她卻已看清了他憔悴的麵容,心中沒來由地一痛,於是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住他。
他喃喃道:"不可以......"卻又無力推開她,雖然很痛恨自己的軟弱,卻不自禁地溶化於她的溫柔中。
歐陽雅輕輕地道:"你知道我的心意。"他沉默了良久,終於捧起她的臉,輕輕地吻。
她聽見喧鬧聲漸散,喜宴應已結束,很快,新郎就會發現新娘子不見了吧?
"快來人!救命!"她突地高叫起來。他呆住了。許多腳步聲紛繁雜亂,直奔而來。第一個衝進門的,是周如鬆,他急喊了一聲:"阿雅!"
隻一瞬間,屋中已亮如白晝。她撲倒在周如鬆肩頭:"他、他想要非禮我,你、你快幫我殺了他。"
她回頭看他,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心中感到了報複的快感,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周如鬆麵色發白,厲聲道:"是不是這樣?"
邢浣舟望她一眼,眉間忽地凝上了幾分剛毅,於是淡淡道:"如果你相信,就親手殺了我。"
周如鬆有些遲疑,歐陽雅顫聲道:"你不殺他,那就殺了我。受了這樣的侮辱,我還能活嗎?"邢浣舟凝視著她,她有些心亂,避開了他的目光。是的,你永遠不會明白,為什麼我一定要你死。如果要怪,隻能怪你我原本就不該相逢。
她知道周如鬆深愛自己,一定會為了自己而殺他。果然,周如鬆慢慢舉起右掌,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肯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