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輕輕一笑,揮之不去一種森冷狂肆的氣息,絲毫不像她先前見到的那般淡漠隱忍的模樣,而是從內而外散發這一種抑製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態勢。
就在萬俟紫鳳驚詫發愣的一瞬間,珺輕笑著伸出手來,那陰狠淩厲的氣勢讓萬俟紫鳳有些詫異,就在他的食指接觸到她的臉頰,微微一顫。
沒想到他隻是輕輕地幫她擦去臉頰上殘留的淚痕,低頭看著她的眼神幽深而銳利,薄唇微啟,頗有些漫不經心地輕笑道:“好美麗的寵物,真是惹人憐惜呢!難怪聖紅藥要不惜如此大的代價將你留在他的身邊。”
這般如同低沉金屬相擊的嗓音,讓萬俟紫鳳有些驚詫:原來這人不是啞巴!感覺那頗為粗糙的手指沿著自己的臉頰一路向下,最後來到自己的脖頸間,萬俟紫鳳睜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即便被鎖住琵琶骨全身酸軟無力,仍舊拚命掙紮著拉住身上的被褥,向後縮了縮。
這樣一個舉動並沒有讓他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收回手,挑眉淡笑。
萬俟紫鳳神色恢複了原來的孤傲麻木,冷冷道:“珺,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臠寵,你是………”她腦海中忽然閃過某些東西,盯著那輕笑起來與聖紅藥有幾分神似的臉龐,冷聲道:“你是聖紅藥的手足兄弟,傳聞中那個被聖紅藥軟禁的左司主!”
那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聖珺盯著萬俟紫鳳哈哈一笑,隨意地撩起了她滑落與被褥之外的一縷秀發,笑容裏有著抑製不住的得意與陰狠,緩緩一字一句地道:“你錯了,我跟那孽種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根本就不配冠上‘聖’這個姓!”
看著眼前泛著隱隱淡藍色的眼中一片洶湧的怨毒,萬俟紫鳳冷冷地盯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聖珺嘲諷一笑,伸開手任由秀發滑落主人的頸間,半蹲跪在床邊保持和萬俟紫鳳一般的高度,直直地看著萬俟紫鳳的眼睛:“聖紅藥床第間的技術,很好吧?”
看著他臉上嘲諷惡意的神情,萬俟紫鳳麻木而孤傲的眼神牢牢地凝視他的眼睛,心中揣摩,這男子既然是聖紅藥的手足,為何會遭到聖紅藥的軟禁?而且從他的言語態度看來,似乎還與聖紅藥有著深刻仇恨,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公子冒著如此大的危險來到聖紅藥的內室,不是想要和我說這樣一些無聊之事吧?”
聖珺輕輕一笑,泛著寒光的眸子微微一閃:“何必如此心急呢?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怕那妖孽回來。更何況他這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了。”
揣摩著他唇邊那一抹笑容,萬俟紫鳳眉頭一皺,直視他道:“即便他已經散功了,功力隻剩下原來的不到三成,璿璣宮仍舊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他性命,即便是戾也不能夠!”她輕蔑的看向聖珺:“你不要做無謂的鬥爭了!”
聖珺哈哈一笑:“不錯!看來你也知道那妖孽身上的邪門功夫!”他雙目一眯,帶著凜冽的恨意:“若不是因為璿璣宮世代隻有宮主才能偶修行的秘術,聖紅藥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早在二十年前,這妖孽便在前任宮主的身下,服侍得他妥妥帖帖的,那上任宮主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晝夜不舍,甚至將傳於下任宮主的秘術也教給了那妖孽,最後………被聖紅藥………”他看著萬俟紫鳳露出一個頗有些陰測的笑容,如同沉沉金屬之音的聲線重重響起:“聖紅藥將‘七日潰’塗在他的****上,然後將他一一斬去四肢、剜掉雙目、割去舌頭,慢慢折磨,然後每天派人喂他上好補藥,拖住他的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直拖延了整整一年方才死去!”
看到萬俟紫鳳頗有些驚懼的眼神,聖珺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忽然綻現一個有些莫測的笑容:“這十幾年來,聖紅藥一直沒有收過任何弟子,也沒有物色下一代的宮主接班人,甚至連身邊的侍女都換了一個又一個,沒想到竟然會收留你並且親自教你武藝,看來‘春江花月夜’這幾名婢子,也都是托你的福才沒有被聖紅藥施以毒手。”
他輕佻地捏住萬俟紫鳳的下巴,細細巡視她精致的臉龐:“這般舉世無雙的容貌,也難怪聖紅藥會起了念頭,不惜以散功為代價禁錮住你!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將有關這秘術的事情也告知與你,嗬嗬嗬………他連命都不要了麼?璿璣宮的上任宮主被他迷惑殘忍殺害,如今,他不怕這事在你身上重演?”
萬俟紫鳳這才明白他的用意,冷冷一笑:“他都不怕,你自然也落得開心。你是想要的,無非是那璿璣宮的秘術!你和聖紅藥究竟有什麼瓜葛?我又憑什麼來相信你?”
聖珺眼神一銳,淡笑著放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好,既然你明說,我也不說暗話。我本是臨國莊親王的獨子,而聖紅藥———是我父王與琴昌公主亂倫剩下的孽種!”
“他一生下來,便是兩性陰陽,被父王和琴昌公主所厭憎,父王本想在他一出生時便殺了他,但是終歸於琴昌公主一時不忍,將他留了下來,平素裏便窩在角落,受盡府中仆役侍女的欺淩。父皇中年一直無子,後來生了我,視若珠寶,而聖紅藥,便和其母親在莊親王府苟延殘喘,而那時,我並不知道琴昌公主的身份,還以為她是父王的一名普通侍妾。”
“母妃生了我後,父王還是眷戀琴昌公主,在我之後,琴昌公主又懷孕了,若是琴昌公主這一胎也是個男孩的話,母妃則會地位不保,而且母妃恨極琴昌公主,於是假意折磨聖紅藥,讓琴昌公主心疼而代為出頭,琴昌公主便死在母妃的棍棒之下。”
“可是沒想到,聖紅藥這賤人竟然趁著夜晚時分,在琴昌公主的死忠仆役的掩護下,殺了我母妃,卻不甚被那時還隻有八歲的我見到,我正要出聲求救時,沒想到這妖孽竟然將我也從王府中擄走!”
漸漸回憶起過往的事情,讓聖珺眼中的仇恨漸深:“那時,聖紅藥不過也是名十二三歲的孩子,而我,則與他過起了顛沛流離、沿街乞討的日子,幾次三番想要逃回臨國,都被他抓了回來。”他泛著藍光的眸子微微一寒,眼中滿是鄙夷與惡心:“那時為了活下去,他不惜以陰陽之身任由那些想要嚐鮮的人玩弄。後來被人販子賣進璿璣宮,又勾引上了上任的璿璣宮主。那時為了逃離他的掌控,我拚命學習宮中的武藝毒術,可是又怎及得上宮主親自對他傳授?於是眼看著他的武藝勢力一天強盛一天,最後終於將那****宮主殺之而後快,便也明白,除非他死,否則自己永遠也無法回到臨國!”
萬俟紫鳳靜靜地看著聖珺講述這些,在說到聖紅藥委身以求活路的時候,微微垂下了眼瞼,等到聖珺的講述稍稍停歇,屋子裏掠過一陣詭異的寧靜,暗紅的紗帳微動,她不置可否地淡淡張了張口:“噢,如此說來,你是想要殺了聖紅藥回臨國麼?”
聖珺聽到她不含一點感情起伏的聲音,更感覺不到眼前的少女對於聖紅藥的絲毫情緒,眼睛微眯,銳利地盯著她垂下的眉目,一字一句地道:“聖紅藥本就是生而不詳的陰陽妖孽!殺人飲血,絲毫不眨一下眼睛!興之所至,便將我從莊親王府帶出,飽受世間疾苦!而且………他將你如同玩偶一般囚禁在此處,任由他褻玩侮辱,你能夠忍受麼?!還是你已經受那妖孽迷惑,邊想這麼一輩子作為他的寵物直到他厭倦你為止?!”
聖珺的話說出口,在整個寧靜得有些讓人窒息的室內隱隱回蕩,而萬俟紫鳳仍舊是垂著眼沒有反應,許久,她才掀開眼簾,筆直地看向聖珺,霎時間帶著難以言語的桀驁與怒意,飛揚的絕美眉目微微一揚,帶著令人屏息的尊貴之勢:“你認為萬俟家的人,會甘心成為別人的玩偶嗎?!”
聖珺現是一楞,看著眼前明明被鎖住了琵琶骨早已是廢人一個的女子,又遭受聖紅藥的任意玩弄,按理說應當晦暗憔悴才是,為何她的眼中,仍舊有如此銳利不遜的鋒芒,那一刹那間,恍若振翅欲飛的鳳凰,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全心信賴、頂禮膜拜。
莫非………這便是陵武傳說中萬年來雖離亂分合卻始終統治陵武的萬俟家族?
傳言為神之後裔,永遠桀驁高華的氏族。
聖珺輕輕一笑,如此,那邊好辦了。
原來還很奇怪,為何聖紅藥會如此迷戀這個少女,甚至由著她的心意,暗中為她做了很多事情,就連關乎自己性命的璿璣宮秘術,也一一告知於她。若說是因為她舉世無雙的容貌,聖紅藥也不是那般隻知道好色貪歡之人。
如今看來………聖紅藥的迷戀,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名少女,值得任何男人用盡一切留在身邊!
他莫測一笑,但是這般振翅欲飛的鳳凰,也隻有全天下最強者,才能夠將她留住,聖紅藥的所做果然是對的,暗中相助是因為她高傲到極點的自尊,而將她狠狠碾碎成泥、跌至穀底,忍受最為屈辱的對待,那是看見她骨子中的傲氣不為任何人所附屬,因為她是個動人心弦惹人忍不住想要寵愛,卻也桀驁不遜的人兒。
聖珺唇邊的笑容漸漸冷凝,帶著掩飾不住的篤定。
最後這絕美如仙卻野性桀驁入骨的人兒,一定會歸他所有!
萬俟紫鳳看著他的笑容,忽然生出那麼強烈的一絲不喜,然後見他輕拍雙手,如同閃電一般地從半開著的窗外飛進一個一身緇衣的男子,如同鬼魅一般落在床邊。
萬俟紫鳳一驚,以為是聖珺所埋伏的要殺聖紅藥之人,可是細細一看,那名緊緊抿著唇角,剛毅冷峻麵龐的,不正是自從鳳凰籌一別之後便再也不曾見過的戾麼?
想起戾在鳳凰籌一心想要帶著自己脫離九皇子還有聖紅藥的掌控,不顧生死將她救出,可惜與沐遠哥哥合力仍舊敗於聖紅藥手中,原本以為聖紅藥會用諸般殘忍手段對待他——畢竟有沐遠哥哥這個前車之鑒,沒想到他竟然好端端地。
萬俟紫鳳略帶關切地看著他,再注意到二人間不同尋常的默契與氣流,頓時有些疑惑:難道這戾也是聖珺所埋伏的一枚棋子?這二者間到底與什麼樣的關係?
萬俟紫鳳看著聖珺,本想要開口而出的關切也打住了,隻是靜靜地看著聖珺,等待他將來意講明。
而聖珺看了看戾,眉頭微皺,神色一肅道:“你可知道戾是何人的兒子麼?”
萬俟紫鳳看著臉色為之一暗的戾:“戾………不是自幼被上任白虎司司主從狼群中救出的孩子麼?”
聖珺輕哼一聲,道:“他是白虎司司主從狼群中帶回來的並不假,可是你知道是誰將還隻有三歲的孩子丟棄到神山的狼堆中去的?”他眼神忽然鋒銳:“正是生下戾的那個人!”
看著二人的神色,還有聖珺盯著自己的目光,萬俟紫鳳一詫,瞬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還是聖珺進房以來第一次露出淡然意外的表情:“你說戾是———這不———這絕對不可能………”可是說到後來,自己心中都有一絲了然,而小了聲音,看到聖珺唇邊的那一抹篤定的輕嘲,萬俟紫鳳瞬間從震驚詫異中冷靜下來,不讓他看到更多自己內心的種種,平靜注視著他。
聖珺唇便的篤定輕嘲更加擴大,深深望進萬俟紫鳳的眼中,卻失望見到她已然淡定若水,再也不起一絲波瀾,而方才在瞬間驚覺的時候,他恍惚見到了那清亮的紫眸,驚詫後一閃而逝的厭惡與難受。
難受麼?
他的笑容頓時冷下來,有些想要再次驚動她,想要看清她的念想:“你已經猜中了,何必再看著我,等著我來告訴你呢?”
萬俟紫鳳微微吸了一口氣,道:“你說戾是聖紅藥的孩子,有什麼證據?”在看到聖珺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後,她繼續緩緩道:“即便戾真的就是聖紅藥的孩子,這於我又有什麼關係?”
不出意料地見到聖珺眼中既是放心,又有些失望的情緒一閃而過,萬俟紫鳳對戾淡淡一笑:“戾幫助我和沐遠哥哥的一切,我銘記在心。可是………你真的確定自己便是聖紅藥的親生兒子?而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戾看著萬俟紫鳳清泠的紫眸,抿緊的嘴唇在想到聖紅藥後更加銳利了幾分,對著萬俟紫鳳頗為審慎地點了點頭,拉起右臂的衣袖,仿佛是被人活活掰成兩瓣一般,皮肉從中間翻卷開來,留下一道極為猙獰的疤痕:“我脖子和手臂上有自幼就有的傷疤,而他,”戾看了聖珺一眼,繼續道:”在看到我脖子上的傷痕後,便立即知道我手臂上的傷痕大小、形狀。”
聖珺筆直地盯著萬俟紫鳳:“聖紅藥不是戾的父親,而是戾的母親!”
在聽到萬俟紫鳳“啊!”地詫異驚叫後一笑,繼續道:“聖紅藥與那前任宮主日日翻雲覆雨,最後不就便生了戾,就在剛生下來的時候便想要殺了他,可惜被我拚死攔了下來,戾脖子上的傷痕,便是這麼來的。”
“聖紅藥於是沒有殘忍殺了戾,而是將他丟棄在後山。那時我不過十一二歲,將戾拾回宮中自己帶養了五年,可惜偶然一次,被聖紅藥發現,聖紅藥極為震怒,用銀鞭在戾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如此疤痕,我仍舊拚死護住,但可惜聖紅藥人性泯滅,將我軟禁起來,又親自看著宮人將戾放在深山中的狼窩之前。”
聖珺一麵說著,一麵用心觀察著萬俟紫鳳的神情,不過讓他失望的是萬俟紫鳳既沒有失落也非震怒,仍舊是一片淡漠的表情,仿佛此事與她沒有絲毫關係。
可惜隻有萬俟紫鳳自己知道,她在被褥中緊緊拉著被子的手顫抖得有多麼厲害。
天生便是陰陽妖麼?可是………這並不是他所願意的,這個世界對他如此不公,他為何要良善和笑著對待那些淩辱他、猥褻他、厭惡他,甚至一直以來將他當做異類、或者是一件漂亮的玩物的人?
不過是用那廉價的身子,來換取一個卑微生存下去的機會罷了。
她甚至可以想到:在見到那日日欺淩自己,不拿自己當做人一般猥褻的人,他竟然生了自己最為痛恨的人的兒子,會是怎樣地痛不欲生!
那嗷嗷待哺的小人兒,恐怕不是生命的恩賜,而是自己卑微而恥辱地活著的證明吧。
不斷對著他伸出渴盼的小手,可是他的內心便越是憎惡吧!恨不得將這個生命輾成肉泥,方能夠解恨,方能夠欺騙自己,忘卻自己永遠纏繞一生的夢魘,忘卻那些人鄙夷厭惡的表情、那些表麵道貌岸然之人猥瑣下流的眼神、那些淫褻伸過來的手掌、那些狠狠淩虐自己,給自己無數痛苦的刑具。
每個人,都會遇到纏繞一生的夢魘,那是一輩子不想要觸碰的悲傷,是一想到就會流淚、會悲傷、會憤怒、會恐懼的東西。
而他的魘,太過令人窒息,宛如奔跑一輩子也永遠無法走出的黑暗。
她將拳頭握得更緊:這究竟是怎麼了?!她應該聽到這些後,更加厭惡聖紅藥、更加鄙夷他、對他泯滅人性的種種更為痛恨才是啊!
可是唯今握得緊緊的手、微微顫抖的身子,心裏………卻是一片將要窒息的悲痛與憐憫。
恰似………六年前,在冰室中見到的那個伏在冰棺邊悲傷哭泣的那個聖紅藥,自己也是這樣的心情,隻是為他的那份掩飾許久的脆弱悲傷而感染,卻不知他何以如此。
如今知道了,卻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才好。
而現在,麵前還有兩個人,她更不能將這一份驚濤駭浪辦的心緒,表示出來。
聖珺沒有嗅出她平靜表麵下的種種洶湧,繼續道:“我在宮中被囚禁了十年,以為那個孩子早已經被狼生吞活剝入腹,竟然沒想到六年前,也就是戾升為白虎司司主的那一年,偶然路過聖紅藥囚禁我的‘其身居’,我一眼便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傷痕,於是一經驗證,果然右邊胳膊上的傷痕與當年的地方完全吻合,那是聖紅藥用銀鞭狠狠抽打裂開的,非同於一般的刀劍之傷,相信你也見過泉沐遠身上的傷痕,這是絕對無法偽造的。”
萬俟紫鳳拚命整理了一下情緒,終於抬起眼睛看著聖珺:“我從來不會懷疑戾,而是擔心你騙了他,不過如今………我信你!因為那銀鞭所造成的傷疤,除了聖紅藥之外無人能夠。”
她清泠的紫眸一眯,道:“說罷!要我怎麼做?”
聖珺哈哈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這是你所中的九皇子的‘玉融丸’的解藥,這幾天有人趕緊配置出來的。”
萬俟紫剛剛從被褥中無力地伸出手來,卻被聖珺一縮。
頗為慍怒地瞪了他一眼,這般出爾反爾之事,讓她甚為不悅。
而戾也看了聖珺一眼,卻見聖珺對著萬俟紫鳳一笑:“不必著急,我們這次來便是想要在辦事之前對你知會一聲,自然不會吝惜這解藥,隻不過………”他盯著萬俟紫鳳:“恐怕你如今想要殺了聖紅藥的心也不是那麼堅決!”
萬俟紫鳳騙過頭冷冷道:“既然想要與我合作,就該相信我!若是不信,那麼為了你也為了我好,便打消這念頭罷!反正聖紅藥也命不長久了,等個一年半載的,我還有這個耐心!”
聖珺見她如此反映,輕輕一笑,這才將那藥瓶遞給了她,同時從衣袖中拿出另外一瓶塞入萬俟紫鳳伸開的手心,讓萬俟紫鳳一詫。
“這一瓶是解藥,而這另外一瓶………便是需要你做的事情。”
萬俟紫鳳盯著他的眼睛:“你要我毒殺聖紅藥?你該知道他對藥物,尤其是毒物很是敏銳,這藥物還剛拿出來恐怕他便已經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