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玄定定看著眼前這位留著八字胡加小山羊胡,打扮很西域的男子,微微皺眉道:“這位兄台很麵熟啊,我們是否見過?”
那人一聽就微微一愣,然後極不標準的中文說:“小姐去過西域?”
白蘇玄搖了搖頭。
那人就道:“哈哈,那小姐怎麼見過我?我是前幾天接到寧公子的傳信才匆匆忙忙趕過來的,這是我第一次下江南。”
因為他的一番話發音極為扭曲,逗的店內幾個小廝都不住發笑,白蘇玄才注意到了他提到的一個關鍵詞,“寧卿?”
“是我。”寧卿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微笑。
“你怎麼知道我差樂師?”
“從那天跟你談完話,我就知道了,西域的樂師不像舞姬隨意都能買到,所以我不僅幫你準備了樂師,還有準備了一些擅長西域美食的師傅,供你調喚。”寧卿說完就拍拍手,這時又從門外進來幾個碧眼卷發的大個子男人,這群男人進門看見白蘇玄就是單手放在腹前行禮鞠躬。
白蘇玄不禁一笑,便道:“難怪這幾天都不見你,原來忙這事去了。”
寧卿溫和笑道:“我早就說了,隻要是你想能想到的,我都會給你,並且幫你補全。”
白蘇玄頓時心情大好,便道:“很好,那明天我們就重新迎客!”
第二天一早,西域雜品店的招牌就被人換成了西域風情店。當然,這是白蘇玄的主意。然後這店就在幾日的歇業之後再度默默無聞開業了。當然,這還是白蘇玄的主意。
白蘇玄說,與此賺噱頭,不如默默無聞被人自己發現。何況,店麵不大,也容不下那麼多人。
於是當天何樂街上就有一曲頗有西域特色的音樂從某家店裏隱約流出,恍若招魂曲一般,敲打在路過每一個人的心。而進店一看,卻隻見紅白交織羊毛地毯上,風騷的胡姬正在赤腳起舞,頭遮麵紗,身影翩翩,在店中獨有的氣氛中被渲染的天資國色。
好一家西域風情店,果然有置身西域的風情。
而那時,白蘇玄和寧卿正坐在二樓的雅間熏香煮茶,十分愜意。
寧卿看著整個茶道的白蘇玄笑道:“這樣當真有效?”
白蘇玄將茶撥入茶荷,懶懶而笑,“不若給我一個月時間看看。”
寧卿道:“好。”
試營業的前幾天,前來的人的確不多,但漸漸的就有人迷上了這樣一個給人放鬆而舒適的地方。西域風情店漸漸有了自己的顧客,名聲也在姑蘇傳了開來。
白蘇玄總會在店裏人少的時候巡查一番,偶爾也會跟樂師學幾句胡語,但更多的時候,是樂師自告奮勇的說要教白蘇玄胡琴。白蘇玄對此不是很感興趣,但看他一臉熱情也隻好由著他,裝作不懂的問了幾個問題。那樂師一見她有興趣就發出叔叔般的怪笑,看得白蘇玄一臉驚悚。
經過前期的慢熱,西域風情店開始每天推出一種西域產品的介紹和使用,並在店鋪之外做推廣,總能在短時間內引起一陣促銷熱風。這時就有人好奇也進了主店鋪去看,鬼使神差的拜倒在那幾個胡姬的石榴裙下。所以此後很長時間,這店鋪裏都能見到一兩個公子爺坐在側廳的皮毛之上,小心翼翼的嚐著馬奶。
漸漸的,這種獨特的文化氣息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白蘇玄為了保證服務的質量,開始控製每天入店的人數。誰知這不控製倒好,一控製,慕名前來的人更多了,於是每天邀約不斷。更有甚者,姑蘇一批紈絝子弟竟以能拿到風情店的預約為豪,但其實白蘇玄知道,這些個色中餓鬼,無非也就想用眼睛占占便宜,因為風情店裏的胡姬比天香閣的更帶野味,也更豪放熱情。
唐八在忙完遲夜給他安排的一大堆幫中事物之後,也來到了姑蘇。上次他被遲夜強行拖走已經不爽,何況這次遲夜閉關修煉玄蝶,竟然還不讓他得空,他就決定他忙完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再來一趟姑蘇。
今天他正好穿著上次被遲夜減去貂毛的那件衣服,就想著再去那家看看,誰知走到何樂街,卻發現原來那家西域雜品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西域風情店,走進去一看,就發現四個身材火辣的胡姬正在熱舞,頓時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正準備出去時,一旁的掌櫃迎了上來,“喲,這位不是上次來過的公子嗎?”
唐八還有些大腦充血,看著掌櫃傻笑道:“你還記得我?”
掌櫃笑道:“公子殺價的功夫天下第一,老夫自然是記得的。”
唐八道:“那你們店怎麼改成這樣了?還有好看的衣服嗎?”
掌櫃道:“自然是有的。正好今天預約的貴客有一位不能來,不如我就把這名額給公子了,公子進來,賞一段歌曲可好?”
唐八被那幾個胡姬弄的心慌慌的,再度確認,“你確定這裏不是勾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