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玄不由臉上一熱,卻依然問著相同的問題,“我問你怎麼又出血了?”
“不是說了嗎?這傷需要靜養,不易多動。”遲夜淡淡回答,似乎不想就這個問題深究,他倒不是怕白蘇玄內疚,隻是不喜歡就將自己的虛弱暴露在外,便轉移話題道:“那你剛剛說你是傷患又是怎麼回事?”
白蘇玄猛地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不該把受傷的事抖出來,忙否定道:“沒什麼。”
“沒什麼?”遲夜不由懷疑的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白蘇玄,但見她一臉淡定不似作偽,便放下心道:“既然沒什麼,那我就睡在這裏了,健康人總是要照顧傷患的。”他說完就忙拉上被子,閉上眼睛。白蘇玄見他如此厚臉皮的占了自己的床,不由氣悶,卻又不能說什麼,隻好走到另一邊的地鋪上躺了下去。
白蘇玄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次睡地板竟然是因為遲夜,她翻來覆去的在被子的夾層中翻滾,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能在反應的瞬間逃脫必然是費了不少力氣,那些裂開的傷口又要什麼時候長好?她縱然看不見黑夜裏遲夜的表情,卻能想象到他因為失血而灰敗的臉,他就是太喜歡逞強了,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卻從來不顧及後果。
白蘇玄一聲默歎。
更漏霜寒子夜靜,歸人皆是安眠時。
白蘇玄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是怎麼睡著的,隻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全身酸痛。
她無力的坐起,卻是說不出的怨氣,爬起來走到床邊就要把遲夜叫醒,卻看見他的睡容難得的安寧,一時竟然不忍心。
白蘇玄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人折磨瘋了,才會對他如此眷顧,氣悶的就直接衝出了主臥。
小喜看到一臉憔悴的白蘇玄時不禁一愣,驚道:“小姐,你昨晚當賊去了?眼睛怎麼腫成這樣了?”
白蘇玄無力的擺擺手,就向書室中平時躺著看書用的軟榻走去,悶聲撲了上去。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小喜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
“怎麼了,怎麼了?你去我房裏看看不就知道了。”白蘇玄悶悶道,口氣卻是說不出的慵懶。
“誒?小姐?”小喜有些不明白。
白蘇玄卻自顧自的道:“今天午飯不用叫我了,讓我多睡會兒。”
“誒?!”
“小姐,小姐……”
小喜在後來說些什麼,白蘇玄已經記不清了,她隻知道她已陷入一片柔軟,有什麼讓她全身放鬆了,讓她很快就迷失在了夢裏,有人一直在輕輕的說話,輕輕的說話,她漸漸安眠。
如此一個回籠覺睡去,白蘇玄都忘了自己醒來是何時,但覺一雙溫暖的手將她的臉捧過,她第一反應就是遲夜,睜開眼便準備去罵,誰知一睜眼,映入眼簾卻是寧卿溫暖的眉目。
“怎麼是你?!”白蘇玄嚇得睡意全沒了,卻是揉揉眼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道,“你怎麼來了?”
寧卿被初醒的反應逗的一笑,卻道:“不是我還能是誰?倒是你!好好的,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哦,看書看累了,就睡了。”白蘇玄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搪塞過去,然後岔開話題道,“哦,你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寧卿看著她一笑,替了理了理額前亂發道:“恩……我可不可以說想你了?”
“我不信……”白蘇玄直白的搖搖頭。
寧卿不由歎氣,卻是敲了一下白蘇玄的頭道:“你呀,還真是沒有情趣!難道非要我說是跟著父親一起過來拜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