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創藥是不是都用完了?”
“是,小姐,你別忘了,你昨天一瓶子全倒下去了。”
“那待會去藥房多拿幾瓶過來,就拿我這白玉去換。”白蘇玄遞給小喜一塊被磨得十分圓滑光亮的玉。小喜一見,不禁有些著急,“小姐,這可是三夫人留下的,你怎麼……”
“沒事,你拿去藥房就好,我既然敢給你,就自然能拿回來。”白蘇玄有些漫不經心。
小喜微一猶豫,這才接過白玉,轉身向院門走去。
白蘇玄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樂兒,緩緩說:“昨個兒怎麼不舒服了?”
樂兒低下頭,謙卑的說:“想是來了月事,受了寒,所以肚子有些疼。”
白蘇玄目光慢慢放的有些柔軟,良久才道:“改天,我去叫他們給你們房裏也弄個暖爐來。”
樂兒一聽,忙搖頭道,“這事就不用小姐費心了,小姐在白府已經這般不方便了,樂兒不敢多求。”
白蘇玄笑了笑,“不妨事的。”便從她身邊走開,徑直去了柴房。柴房的稻草上,一個黑衣男子,正蓋著厚厚的棉被,安靜的昏睡著。晨光透過紙窗照在他刀刻一般的臉上,散發出淡淡的螢光。鼻梁挺拔,縱然睡著,臉上的神情也甚是堅毅。緊抿薄唇,尖俏的下巴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會屈服的孤傲。
整個人看上去蕭蕭肅肅,卓朗若軒,倒沒有廝混江湖的草莽之氣。白蘇玄不禁有些恍惚,這到底是不是自己昨天救的那個人?
然而才剛剛愣神,就被人抓了個正著,因為就在這時,地麵上傳來一個低沉而慵懶的聲音,“你看夠了沒?”
一雙翦水黑瞳緩緩睜開,不再有之前的凶惡,更多的卻是探究,戲謔和玩味。
白蘇玄被嚇了一跳,卻是裝作鎮定的問道:“你何時醒的?”
那人看著她,不禁笑了,“你進門的時候。”
白蘇玄不由尷尬的笑了笑,心裏卻在暗罵,轉身就要出門。
誰知卻被那人叫住,“怎麼,姑娘不是來看我的傷勢的?”
“我看公子氣色似乎很好,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白蘇玄恨不能上前踢他兩腳。
那人卻笑道:“那姑娘過來也不為問我是誰?就這樣救了我,也不怕引狼入室?我可是一直自詡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你不是好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但這與我救你沒有關係。”白蘇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養好傷就馬上離開,我們終究是過客,我不要你的感激,也不想知道你是誰。”
“那如果我一定要告訴你呢?”那人似乎聽不懂她所說的一樣,眼裏噙滿了笑意。
“你這人果真不可理喻,我都說了不想知道了。”白蘇玄有些不高興了。
那人卻不在意,反而勾唇一笑,微笑自他的明亮的雙眸緩緩散開,為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異彩,他卻隻是定定看著白蘇玄,微笑著吐出兩個字來,“遲夜。”
“什麼?”白蘇玄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人卻是再度微笑,解釋道:“我的名字。”
白蘇玄見他一點也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不由氣急,轉身就走。
那人卻是萬分得意,似乎與別人對著幹就是他最大的樂趣。隻是這一份得意沒維持多久就被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痛苦代替。
他突然捂住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