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所處的位置是渠元城的繁榮區,但這幾天這裏卻一反往常的熱鬧,變得安靜死寂,就連偶爾走過的幾人臉上也全是小心恐慌的表情,圍繞黃府的數條街道上全都掛上了白布,蕭瑟陰森。
“這是怎麼回事?”我皺著眉,寧景和千簌被黃家抓去還不知怎麼樣了,這裏又發生了這麼異常的事。
黃鬆年廣袖一揮,指著不遠處的黃府,笑意微淡。
“或許,是為我辦的。”
“什麼人!不知道我們家大公子離世,這幾日都閉門不見客嗎?”
黃府前站著的兩位侍衛一臉不耐煩,連眼都沒抬。
“你們這群吃裏扒外的東西本公子還沒死呢,你們就掛出了白布,真是盼著本公子死嗎?”
黃鬆年滿臉怒色踹到那兩個侍衛猛甩廣袖怒氣衝衝的衝進了黃府,餘下那兩個驚恐的侍衛。
一路上伴隨著黃鬆年橫衝直撞的,是清一色穿著白色喪服的侍女和小廝們的尖叫,這尖叫從前院傳響到後院,從北院響到南苑,然後黃鬆年踏進了靈堂。
我跟在他後麵,看著他從門口開始爆發的精湛演技,簡直和原來的黃鬆年一樣囂張,這樣的好演員,拿不到奧斯卡真是可惜了。
“你們在幹什麼,在咒我死嗎?本公子隻是幾天不在家,你們便連喪事都辦了!”
黃勝年一腳踢了燒紙錢的火盆,打爛了裝著黃鬆年衣物的棺材。
“黃鬆年!你怎麼還活著?”
原本坐在一邊的一位身著素色流雲貴妃群的中年女人猛的站了起來,表情除過驚訝之外再無異樣,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
“劉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來本公子沒死你很不開心啊!”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無事自然最好了。”
劉夫人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笑道,隻是這笑容落到我的眼裏,怎麼看怎麼勉強。
黃鬆年重哼一聲,目光不善的將在場的所有人掃視了一圈。
“本公子還不知道,是誰盼著本公子死,都忍不住散布這種謠言的!”
劉夫人神色微動。
“七長老說你被奸人所害掉下了萬丈崖,你也知道這掉入萬丈崖的人向來是無人能活著上來的,間接也就判了死刑,我們便……”
“本公子是尋常人嗎?就算掉下了萬丈崖,本公子也能毫發無損的上來,倒是你們自作主張為本公子辦了這麼一件大事,倒是說說,本公子該怎麼賞你們?”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奴婢們隻是奉命做事啊!”
黃鬆年那些話一出口,便齊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這一場麵就讓滿心掛在寧景和千簌的我嘴角都不由得抽了一抽。
“我父親在哪裏,你們這樣膽大妄為,我一定要告訴父親!”
“群主還在閉關,我等已經在外石室外稟告了,但城主並未出來。”站在一旁宛若雕塑的管家忽然開口了。
“那父親可曾發話讓你們舉辦葬禮?”
“這……未曾。”劉夫人微微一頓,“可是,大人也未曾阻止。”
“那是父親不想理會你們!這種荒誕的事情,隻有你們這些巴不得本公子死的人才會相信吧!”
黃少年一掌擊碎靈堂上高高掛著的“奠”字,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堆碎片,囂張的神情漸冷。
“有些人,自己該把自己的位置應清,不該奢求的東西不就不要多想,不該自己站的隊別站,千萬記得,這城主府,姓黃!”
這最後兩個字似乎有千斤之重,震的劉夫人臉色泛青。
氣氛僵持著,不知過了多久,劉夫人輕輕笑了起來,目光中的怒色卻一閃而過。
“大少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我不是對你說過嗎?外麵那些狐朋狗友不要交,他們哪個是真心與你交好的?隻不過是看中你的身份而已,他們又不是我們家的人,哪裏知道我們家的事,隻不過是想挑唆幾句,設法獲利罷了。”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黃鬆年漸漸緩和了神色,“夫人說的是,外人不清楚城主府的事,但我相信,劉夫人應當清楚的很。”
劉夫人臉一僵,“這是自然。”
黃鬆年淡淡一笑,提起桌上的茶壺自顧的斟了兩盞茶,一盞遞給我。
我滿臉不悅,怎麼還有心情喝茶?先把寧景和千簌放出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