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多,人來人往的台北夜市街頭,在五光十色的靡紅燈照耀下,一個二十來歲的高挑少女,雙眼茫然的盯著前方,拖著死狗般的身體,烏龜似的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著。
此女名叫柳湘,名字很文雅,但所謂,人不可貌相,名字可以當偽裝。千萬不能被她的外表和名字所迷惑,要不然不缺點骨也要掉層皮。
好不容易拖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公寓門口,柳湘夢遊般拉開仿名牌包包,咕咚咕咚一陣亂翻,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然後直溜溜的倒在小沙發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猛的再次睜眼,如起死回生般,雙眼冒著綠光,“騰”的抓起沙發上的一個小人型木偶(咳,應該是個人形吧,雖然像刺蝟多點……)“死胖子,天天讓我加班,老娘跟你不死不休。啊~~呀~~哈~~”發泄一般亂叫一通,手裏的縫衣針上下翻飛,寒光閃閃,針針直刺要害,也真難為她了,在那密密麻麻針包似的人偶上,還能找到位置以光速再加上十根縫衣針。
滿意的看著手裏的像型體,柳湘再次一頭栽進沙發,“主啊,看在你賜我了還算聰明的腦袋上,我每次的請求都不算要求太高,你為什麼不能滿足我呢,我隻是想要個千兒八百萬的美金砸我頭上就這麼難麼,要不你把那些世界排名前十的年輕一點,帥氣一點,迷戀我一點的人給我弄一個也湊合撒,哎,拜托拜托,阿門!”柳湘躺在沙發上,雙手合十,使勁的擺擺,開始每天千篇一律的祈禱,一臉的虔誠。
咕嚕嚕~~經過這一通鬧騰,肚子擂鼓般的發出抗議,柳湘雙眉緊皺,撫摸著肚子,自己是個正兒八緊的月光女神,每個月奮鬥的那點微薄的票票隻夠自己吃喝住行,今天剛好是最後一天,那最後的一個鏰子兒也花出去了,明天才能拿到這個月的血淚錢,出去吃明顯不可能,搖搖頭,柳湘拉開幾天沒動的冰箱,一股詭異的味道撲麵而來,柳絮抽抽鼻子,伸出兩根手指頭閃電般塞進鼻孔,然後開始慢慢搜尋味道的來源,沒辦法,由於她是欠租大戶,所以她家的電供應會時不時的突然犧牲幾天,特別是每月的最後幾天,是最容易犧牲的季節,她都已經犧牲習慣了。清出了那為數不多的幾樣食物,柳湘開始發愁了,這些東西每樣都不能單獨構成一份飯或一份菜,這要怎麼吃?肚子咕嚕咕嚕的開始催促,要不——學著人家西餐那樣,今天就來個中西結合?反正吃到肚子裏還不是在一起攪和著消化排掉,有什麼關係,至於那股詭異的味道,柳湘自動的過濾掉了——人家不是都說,經過高溫的東西都能吃麼,(不知道是誰說的,要負責任滴)再說,已經把那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有縫雞蛋踢出去了,這些都是好好的,除了那股怪味兒。
廚房裏一陣乒乒乓乓,很長時間過去後,一份大雜燴新鮮出爐了。嗬嗬,還怪香香滴,餓極的柳湘流著哈喇子拿起吃飯的家夥,左右開弓,如風卷殘雲,一盆子糊糊嘟嘟的不明物體就這樣西裏呼嚕的下了肚,然後……放下餐具,打個飽嗝,嗬嗬的傻笑一聲,拿起紙巾優雅的擦完嘴,我們的女角兒按著肚子,就這樣從椅子上直挺挺的“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翻著白眼,抽搐了幾下,不省人事……
一道溫和的白光突然從上麵罩在了保持坐姿的柳湘身上,一道模糊的人影從身體裏緩緩升起,化為一道青煙,合著白光一起,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