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知道他會說下去的，所以沒有打斷他，靜靜地聽著，可是心還是激動得直跳。
“虧空公款的事情，你父親是被人害的，那些錢是黑錢，他被人利用了，而且事情嚴重到牽涉到美國那邊的幾家大財團公司……具體情況我想跟你講你也不懂。總之，你父親現在很好也沒事，隻是再過一些時間，把那幫真正的犯人捉到了，他才能回來。”
北奕辰說完，艾莎覺得自己確實需要點時間來琢磨，一時半刻是消化不了的，以她的智商。
“你究竟什麼是人？”艾莎自認為自己問了一個很有見地的問題。
“我是什麼人有那麼重要嗎？”
認真想想剛剛北奕辰所說的，既然事情關乎於洗黑錢，她知道洗黑錢這樣的事情是非常嚴重的，這是她在電視上了解的。然而對付這種事情，自然是由警察接手的，而北奕辰來自美國，所以他很有可能是美國那邊派來的……
雖然隻是她的小推論，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想知道，為什麼是你？”
“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艾莎不覺得自己應該記得他。
他究竟是誰？
艾莎認為小時候的事情隻要問蔣俊就可以知道了，因為他曾經對她說，你的事情我比你本人還要清楚。她問為什麼，而他總是這樣回答她：因為你得了腦袋正常發育症，你的腦袋發育比正常人要慢，所以有些事情可能會想不起來，不過可能會突然想起來也說不定。所以你要是想知道一些你記不起來的事的話，哥哥我還是可以告訴你一下哈。
那個時候的她真信自己得了腦袋正常發育症。
那些話是在一個兒童病房裏，房子裏還有其他小朋友，所以蔣俊對艾莎說話的時候很小聲，像是在講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結果，艾莎問蔣俊的時候，他的回答是：“知道啊，不就是我們班上的轉學生你家的有錢笨蛋租客嘛！”然而，她是這樣問的：“你知道北奕辰是誰嗎？”
“我的意思是，在你的印象中，你有認識過他嗎？話者在什麼地方見過，有嗎？”
“哦——”蔣俊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把“O”型觜發出的“哦”字拉長，然後迅速而肯定地回答兩個字，“沒有。”
“確定？真的沒有？”
“確定。十分確定。百分之百確定。”
艾莎經過蔣俊的答複，再一次確定自己真的不曾見過他，更何況記得他。
“哦，不對，我好像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你們一家都去了你爸朋友家玩了一個星期才回來的……”蔣俊突然想起，對艾莎說。
“然後呢？”
“然後你回來之後你就變得很奇怪。”
“我怎麼奇怪了？”
蔣俊想了想，繼續說：“那個時候你一回來就跟我炫耀你手上的玻璃球，你說你看到了一個天使一樣漂亮的帥哥，還說你已經是他的老婆。”蔣俊把某些詞兒改了，比如說“大哥哥”改成了“帥哥”，比如說“長大之後要成為他的老婆”改成了“已經是他老婆”，說著他自顧自地笑起來，“你知道嗎？你那個時候的樣子真的好傻，像個白癡似的。”
“就這樣？沒有了？”艾莎覺得這些事情在她記憶中根本不存在，“我不記得有這事兒，你說的玻璃球呢，我怎麼沒見過？你肯定是騙我的。”
“這個……”蔣俊撓撓自己的短發，炯炯有神的眼睛有點兒飄忽，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在艾莎眼裏，這肯定是他對她編的故事，想開她玩笑而已。
“算了，我睡覺好了。”
雖然現在是自習課，可周圍還是有一小部分同學在小聲聊天，艾莎跟蔣俊旁邊的同學調了個位，方便兩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