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見此,也顧不得主仆之禮,叫幾個小廝把葉深綁起來。葉深雖是個文弱書生,可借著藥效,卻是力大如牛,好一番折騰,才被牢牢綁在床上。
葉三太太聞訊過來,見屋裏一片狼藉,眾人衣衫頭發也是淩亂不堪,差點驚得暈了過去。
她看著葉深口中塞著棉布,痛哭流涕地抱住葉深的頭:“我的兒,你受苦了。咱們不治了,不治了。”
蘇雪婷俯在她身邊說:“太太,非是我想讓葉大哥受苦,隻是他這心病,必須得出了心中的火氣。如今這藥喝下去,解了他的肝火,但是卻讓他時有灼燒之痛,時有冰凍之感,才會如此痛苦。”
葉三太太隻好含淚作罷。
“三小姐,你的手。”連霜的驚訝這才讓眾人看見蘇雪婷的手掌鮮血淋漓。
蘇雪婷從懷中掏了一條帕子利索地包住,她說:“不打緊,一點小傷,我去處理一下,勞煩諸位先照看他。”
看著她急匆匆的步伐,葉三太太心下十分感動,對她的好感更甚。
夜裏,蘇雪婷衣不解帶地陪在葉深身邊,用冷水為他擦拭著額頭,臉頰。小丫鬟春兒又端了一盆水進門,她勸道:“三小姐,你今日累了一天,我照看大爺吧。”
蘇雪婷依然為他擦拭著:“這兩日的藥猛,我實在不能放心。若是不能奏效,我得立馬為他換方子,一時也不能耽擱。”
春兒眉頭緊鎖,她問道:“大爺的病當真就這樣嚴重?”
蘇雪婷苦笑:“我的醫術你大可以放心。”
春兒忙解釋說:“您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雪婷歎口氣說:“這一場大病得要他半條命,悉心照料,我都不能確保他完全康複。”
春兒又是憤怒又是心疼道:“說句讓您不開心的話,沒想到大爺會因為蘇小姐病倒,大爺對她竟這般情深意重,可是蘇小姐說走就走,絲毫不顧及往日情分。”
“春兒。”連霜從屋外進來,斥責道:“不許胡說八道,蘇小姐別聽她胡言。”
蘇雪婷沒有說話,隻是耐心照看著葉深。連霜遣了春兒,自己陪著蘇雪婷。
半夜,連霜聽見葉深低沉的嘶吼聲,忙揉了揉眼讓自己清醒,隻見葉深又開始亂抓自己的衣服,扔被子,蘇雪婷見勢忙緊緊抱住他的身子。隻是他力氣大,蘇雪婷立馬被推在地上。
連霜不敢鬧出大動靜,隻得自己先去扶蘇雪婷,一邊低聲叫範陽。
葉深生了重病,範陽也不敢馬虎,一聽見聲音,便帶人進來抓住葉深。
被捆在床上的葉深還在痛苦地掙紮著,蘇雪婷默默地用冰水為他擦拭,折騰了一個時辰,才安靜下來。她再次為他診脈,他的病情較白日裏又加重幾分。她的心揪痛著,不過努力保持著鎮定又開了一劑方子。
她把藥方遞給範陽:“快去抓藥。”
範陽看著藥方支支吾吾道:“要不要再請個大夫來。”
蘇雪婷沒有惱,隻是自信道:“我的醫術毋庸置疑,我說能治好便會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