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凝神望著這座燈火輝煌的高閣,有招呼的妓女開始拉她進去,不過她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靜秋有些不知所措,隻好低著頭拉蘇小姐的衣角。
“我們去後麵的茶樓裏喝茶吧。”蘇小姐突然轉頭,大跨步地邁入茶樓,頗有一番瀟灑公子的模樣,怔怔的靜秋又忙跟上。
晚間的茶樓裏隻開了一樓,但是依然人頭攢動,絡繹不絕,跑堂的來來回回穿梭在廚房與大廳之間。蘇小姐找了一個角落落座,靜秋裝作小廝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
天氣寒冷,蘇小姐一直未脫披風,隻是將兩隻手伸出放在茶杯蓋上取暖。盡管低著頭,但卻是在不動聲色地傾聽廳內眾人所談之事。
“你們聽說了嗎?今兒個胡二霸吃了蘇家小姐的虧。”一個小個子男人對他桌上的其他幾個人輕聲道。
說是輕聲,但周圍幾桌都能聽得真真切切的。
旁邊一桌的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說:“是胡二霸和那肥豬欺人太甚,人家蘇大小姐又沒招惹他們,結果他們在那裏冷嘲熱諷的。”
一個人先開口說,其他人便如同炸開鍋一般,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不過蘇家確實是家道中落了,堂堂翰林學士的女兒卻要嫁一個小典吏。”
“小典吏咋了,那也比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強。”一個男人尖著嗓子說。
另一個男人感歎道:“蘇家如今如今的二小姐,三小姐也罷了,可是那蘇大小姐,為人謙和,端莊有禮,嫁給一個典吏確實可惜。”
這話讓靜秋氣鼓鼓的,什麼叫二小姐也罷了,怎麼可以這樣小看主子呢?於是低頭悄悄看蘇小姐,不過蘇小姐隻是一手撐著下巴,悠哉地喝著茶。靜秋暗歎,皇帝不急太監急。
又有人說:“嘿,你看看林家二姑娘,那才是可惜。我聽說過了二月二就要和張員外的兒子訂婚了。”
“哪個張員外?”似乎是不得了的大新聞,茶樓裏的目光全都凝結在他身上。
突然受人矚目,那人也更神氣幾分,他站起身來,一條腿踩在凳子上,揮著手說:“就是那城西的張員外。”
“他家的小子可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啊。”一個年長一些的大胡子男人說。
“誰說不是啊,林家現在連這樣的人都能攀附了,可見也快山窮水盡了。”
這一句山窮水盡更是引得眾人嘖嘖不已。
不過一個男人卻緩緩開口道:“我想你們看林家笑話之前,還是該想想自己。林家要是倒了,那就僧多肉少。到時候,且不說那些奢侈的物品,單說這茶葉。”他說著,端起自己手中的茶杯,眼睛掃過四周,“這茶葉的價格就不知道上漲多少,也許有些人就坐不到這茶樓裏了。”
這話讓剛剛說得熱火朝天的人們瞬間蔫了下來,都訕訕地喝著自己杯中的茶。
蘇小姐向那人看去,那人與蘇小姐之間隔了兩個桌子,蘇小姐並不是很能看清,隻是覺得身形挺拔,霸氣外露。
“張黑五。”靜秋附在蘇小姐耳邊說道。
蘇小姐頓時心花怒放,看來今日也不是沒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