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嚴冬日,大雪紛飛,萬物皆被一片純白之色所覆蓋,唯有傲骨寒梅立在枝頭,迎著凜冽的寒風綻放,梅香陣陣撲鼻尖。
“姑姑,卜梅元君在殿外恭候。”仙婢杏蘭朝斜臥在軟塌上的我行了一個禮。
“嗯。”我掀了一下眼皮子,算是應答。今年的冬日甚是寒冷,使得畏寒的我早早地進入了冬眠狀態,對外界之事絲毫不關心。
“姑姑,卜梅元君在殿外恭候。”杏蘭麵皮抖了抖,又重複了一聲。想來是我應答的聲音太小,以至於杏蘭並未聽到,是以我拔高了一個音:“嗯。”意思是在說,本上神懂了,杏蘭你可以下去了。
杏蘭粉拳握了握,她深深地吸口氣,似在平複自己的情緒,隻見她再次重複,聲音亦同我般拔高了一個音:“姑姑,卜梅元君在殿外恭候!”
困意陣陣向我襲來,我眼皮子不斷在打架,雖疑惑杏蘭為何重複這麼多遍,倒也沒往別處去想,我疲倦地打了個嗬欠:“本上神懂了,杏蘭你隨便尋樣物品將她打發了吧,本上神要入睡了。”
終於,杏蘭額頭上的青筋爆跳,她忍無可忍地朝我大吼了一聲,充分發揮她的獅吼功:“姑姑,你是不要參加昆侖山上的瑤池宴了吧?”
什麼?我一個激靈,瞌睡蟲瞬間醒了一大半,昆侖山!瑤池宴!“你怎的不早點同本上神說一聲?!”我迅速爬起,嗔怒地瞪了杏蘭一眼。
杏蘭嘴角抽了抽,“姑姑,奴婢已經提醒您四次了都!”
“你隻是同本上神說卜梅元君在殿外恭候,又沒說要參加昆侖山上的瑤池宴!“我哀嚎一聲:“完了完了,已經遲到了,天帝與天後娘娘鐵定會剝了本上神的皮的!杏蘭,快,快給本上身梳妝打扮!”
“姑姑,杏蘭早便準備妥善,就等您起床了!”杏蘭無奈地替我更衣梳鬢,小聲嘀咕:“昨個兒分明是姑姑千叮萬囑卜梅元君來之時同你說一聲的。”
更好衣梳好發鬢後,我迅速洗了把臉,捏了個口訣,理都不理殿外的卜梅元君,火急燎燎地朝昆侖山的方位衝去。
“哎,姑姑,您邀請函還沒拿!”杏蘭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可心急如焚的我哪有聽到?隻稍一會兒,便早已衝出九霄雲外。
刺骨的寒意透過結界吹來,我打了個哆嗦,加厚結界後不由得抱怨,天帝和天後娘娘怎的把瑤池宴更改到冬日了?難不成那蟠桃還反季節結果了不成?
好不容易趕到昆侖山,瑤池宴已開始,遠遠的就能聽到歌舞生平的聲音,我速度絲毫不減,火急燎燎地朝瑤池衝了過去,卻被守門的仙侍攔了個正著。
隻見他板著臉,麵無表情地道:“這位仙友,請您出示邀請函。”
我都火燒眉毛了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見他擋在我身前,我神色不由得一冷:“你這仙侍是怎的回事?本上神應邀而來,不過遲了些時候,卻被阻攔在門外,難不成你們昆侖山就是這般待客的麼?”
那仙侍一板一眼地道:“您身後那些仙友理由也同您一般,但昆侖山掌門有令,無邀請函者不得入內。”
我往身後看去,果然見著十幾個仙友站在我的身後,一臉看熱鬧地瞧著我,似在看我是以何種辦法進入其中。
我無奈,隻得往懷裏掏出邀請函,卻不料懷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摸到,我渾身掏了個遍,依舊沒能掏出邀請函來。
我尷尬地笑了笑,隻好搬出自己的身份:“吾乃蓮池殿之清蓮上神,此番前來是應王天後娘的邀,至於那邀請函,卻是本上神不小心落在了殿中,還請仙侍大人通融一番罷!”
瞧瞧,我態度多誠懇?就連大人這稱呼都喚上了。話落之時卻是聽到了背後的嗤笑聲,而那仙侍依舊麵無表情:“你身後還有仙友自稱自己為百裏淩雲帝君的。”
我嘴角抽了抽,這仙侍該不會是新飛升的罷?想我清蓮上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往常的瑤池宴縱使不帶邀請函,頂著這一張容顏便可通暢無阻地進入其中,無人敢阻攔。如今這昆侖山是怎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若不是天後娘娘擱下了狠話,此刻我真想拍拍屁股走人!我耐心盡毀,正打算以蠻力橫闖進去,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卻突兀地在我背後響起:“清蓮上神?”
呃。我麵上的表情一僵,僵硬地轉過身去,隻見一襲華貴紫衣風流倜儻的男子將白扇子一握,挑著眉詫異地瞧著我。
紫衣男子麵如冠玉,極為俊美,一雙桃花眸顧盼生輝,正是仙侍口中的百裏淩雲。
“參見百裏淩雲帝君!”那仙侍想來也認得百裏淩雲,他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個禮,略微猶豫地瞧了我一眼,道:“卑職眼拙,未能識得姑姑,還請姑姑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