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父親想讓我來參加的。穎婷這幾天大概因為伯父的事很傷心,一直沒有接我的電話,去她家裏也沒有人……”說著說著,彭起俊的神色變得哀怨起來,與他高大挺拔的男兒形象大相徑庭。

“是嗎?”白穎婷會擔心父親?白穎疏在心裏冷冷的笑道,白穎婷真是腦子有病,有一個彭起俊對她死心塌地,偏偏不懂得珍惜。人果然是天底下最犯賤的動物,當初淩哲修對白穎婷不鹹不淡,她非得上趕著。如今,恐怕白穎婷的腦子裏隻剩下扭曲和變態的仇恨了。

“彭隊長,我忘了帶請柬,可以帶我進去嗎?”彭起俊的話透露了不少的信息,她好像記得男士帶著女士的話隻需要一張請柬便可以,在沒有見到彭起俊之前,白穎疏差點忘了。

“當然可以。”彭起俊欣然應允,並且毫無懷疑的神色。

白穎疏順利的進入了會所,揣測起身邊的彭起俊,究竟他是太過單純還是掩藏得更深,平時看上去簡直遲鈍的可以,穿上了警服審訊的時候,卻是膽大心細,千絲萬縷。

會所不大,布置的大氣中帶著低調的奢華。

上流社會的舞會,從不會缺少奢華。水晶燈明亮絢爛,地板光可鑒人,紅酒散發著醇厚的香氣,空氣中蘊滿了男人女人的香水味,相互交錯,混合成了一股複雜的香味。

穎疏第一次覺得舞會的空氣狹小稀薄,讓她胃裏不斷的翻滾,即使看見色香味誘人的糕點菜色,毫無興趣。

她在整個會場內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周副市長的身影,難道他還沒有來?華美複古壁鍾上的指針轉到了九點,他應該早就到了?難道是秘書給的消息有誤?或者是周副市長有事來不了了?

白穎疏眼皮突突的跳著,還沒開吃喝酒,肚子先開始疼了起來。她疼的滿頭大汗,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廁所,蹲在裏麵好半天,一股子氣就是上不上下不下的,鬱結在肚子裏,什麼都沒拉出來。

腿軟腳軟的從廁所裏走出來,她恍然才意識到好像剛才疼的不是肚子,而是小腹,對了,她每次來月經通常都是沒有任何預兆和疼痛的。算算日子,月經應該快來了。但,這次怎麼疼起來了,難道是因為這段時間太累的緣故?

憂思傷神又傷身,穎疏在洗水池裏掬了一捧水,往臉上抹了一把。索性臉上毫無妝容,她看著鏡子裏熟悉又陌生的容顏,纖細的長眉,漆黑的眼,挺直的鼻以及淡粉的唇,削尖的下巴,臉頰上的肉少了很多,她自嘲現在的模樣倒像極了盛行整容棒子國做的錐子臉。

從廁所出來沒多久,白穎疏沒有看到周副市長的人,倒看到了另一個她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的人。

他一身筆挺的黑色高級定製西裝,合身的剪裁突出完美高大的身材比例,一雙幽藍的眸子讓他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焦點人物,如精心雕刻般出眾的五官,任何女人見了難免臉紅心跳,他的臉上端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少了幾分戾氣。

慕川?

白穎疏嘴巴動了動,他很好,好的不得了,甚至看上去春風得意,氣色正濃。

為什麼看見他會覺得心酸委屈?為什麼自己麵臨那麼多困難的時候他不在身邊,為什麼他出差回來了,卻不聯係自己?

白穎疏喉頭一動,酸澀感立現,連帶著眼眶都泛著酸意。腳步停在了原地,許多事許多人不受控製,可是,司慕川是她的愛人,她的丈夫,難道他獲悉了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而鄙視她嗎?

不,不會的。一切都是她在胡思亂想。

白穎疏正要喊出他的名字,卻見司慕川滿臉堆笑的與一個女人擁抱了一下。穎疏的表情凍結在白皙而蒼白的臉上,那個和他擁抱狀似親密的女人不是別人,而是姚倩。曾經正麵挑釁過她的姚倩。

姚倩高挑而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在一套寶藍色的抹胸禮服下,長卷發披肩散落,不時地與司慕川交頭接耳,相談甚歡。他們居然靠的那麼近?白穎疏冷冷的看著他們親密的舉止,心跳慢了不止一拍那麼簡單,仿佛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她甚至沒有注意到,為什麼周圍的人對他們的親密無動於衷,習以為常?

白穎疏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腳步如灌了鉛般的沉重。她想要知道司慕川和姚倩的親近的理由是什麼?多日來的委屈悉數發作,她想要知道他會怎麼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