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片城中村,不遠就是一條商業街,整個商業街說不出的繁華熱鬧,各種食物的香味甜氣混做一團,在你剛剛踏入這條街開始就混雜在空氣裏侵占你的嗅覺,讓你不自覺舌下生津,就連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
本來回家的路並不會經過這裏,但是想起前幾天爺爺看見鄰居家的孩子提著蛋糕回家給老人過生日時羨慕的樣子,我還是決定繞路來到這裏給爺爺買個蛋糕再回去。
雖然我也知道老爺子羨慕的並不是那個散發著甜膩香氣的蛋糕,而是後代子孫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相聚吃頓飯,但是想讓我那個叔叔法律上的監護人帶著妻女來到那個堆滿垃圾的校園裏吃頓飯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我能做到的也隻能是買一個不大不小的蛋糕,盡盡孝心。
因為商業街離著學校比較近又在我回家必經的路上,所以對這邊的店鋪相對熟悉些,很快我就找到了附近的一家蛋糕店,推開門蛋糕店裏獨有的麥香味與奶油的香氣撲麵而來,我貪婪的吸了吸鼻子,好像在這多呆一會晚飯就不用吃一樣。
挑了一個尺寸相對較小的蛋糕,包裝好,小心翼翼的在懷裏拿出一張已經被我掖得得皺巴巴得到百元大鈔付過錢後提著蛋糕出了店門。
將蛋糕提到眼前用鼻子使勁聞了聞,雖然隔著包裝什麼味道也聞不到,但我還是很開心的笑了。
今晚老爺子看到蛋糕一定會很高興吧,對了,老爺子的身體吃這麼甜的東西沒事吧。
沒事,老爺子隻是身體不好又沒有得糖尿病。
午後的陽光依然熱烈卻已經沒有了正午時分的燥熱,路邊的槐樹開著細碎的黃色小花,淡淡的槐花香氣讓著炎炎夏日變得格外溫柔起來。心情極好的我哼著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喲,這不是範龍嘛。”
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讓我身體猛的一顫,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由心底升起,傳至牙口讓我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八月底的午後,步行街口的大槐樹下,小小的黃色的槐花帶著香氣,揮揮灑灑飄落在空中,我提著蛋糕站在槐樹下,任細碎的小黃花落在肩頭然後滑落在地上,如果這幅場景加個濾鏡,畫麵絕對是當下小女生喜歡的唯美畫風,奈何事情在我看來卻不是這樣的。
張曉坤,那個讓我全身打了個哆嗦,倒吸涼氣站在槐樹底下手足無措的聲音的主人。這家夥是我們級部出名的惡霸,又恰巧跟我一個班,小資家庭,家庭背景不深,但是在我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人麵前,這種人已經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了。
按說小資家庭孩子的父母不算太忙,不會對孩子疏於管教,而又因為家庭條件並不苛刻,不會走投無路去偷去搶,所以很少有小資家庭的孩子變成班級惡霸的例子,奈何張曉坤這家夥就是個特例。
聽對張曉坤了解的同學說,這家夥的父親大小對他很嚴格,一旦犯了錯就會重重的懲罰,但是這重重的懲罰並沒有讓張曉坤收斂性子反而愈加的張狂,甚至有時候有些變態,無聊的時候這家夥總會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去整班裏的其他同學。
此時我呆呆的站在槐樹下,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答應還是裝作沒聽見直接走開,雖然腦袋裏還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停了下來。
一個厚實的手掌在我站在那裏出神的功夫拍在了我肩膀上。
“喲,範龍今天你生日?”
“不…不是。”
“不是?不是你手裏的蛋糕是給誰買的?”
邊說著,手掌的主人就已經轉身來到了我身前。聽到我說不是我生日的時候就順手提走了我手中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