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明與暗(2 / 2)

她自然知道喬容那句話的含意是在揣測越傾國是否出賣了玉傾等人,但她從內心便絕不接受這一點,可是若說是被人擄去,那便意味著越傾國定是身在極大的危險之中,這同樣是她所不願接受的結果,所以說到最後,不但聲音越來越低,而且還變成了“出去走走”。

喬容看了玉傾一眼,顯然明白她的心情。在醫仙穀中,他便看出玉傾對越傾國情之深重,此時玉傾的這種表現,也屬正常,他不是夜舞,自然不會出語諷刺什麼,隻轉了話意道:“那目下玉姑娘做何打算?”

玉傾茫然看了看秋百合,道:“百合,你覺得我們要怎麼辦好?”她數日都生活在對越傾國的極大擔憂之中,卻又從不肯把這份憂慮擔心對別人講,一直壓在心底,以至於壓力日益增大,連平日敏銳的感覺也鈍化不少。若放在平時,這話她是絕不會對秋百合問出口的,隻是現在這種情況,數日來連番打擊,情況詭異得讓人無法掌握。她隻覺得,自己就像是狂風巨浪中的落水者,身不由己,而秋百合,是她唯一能抓緊的那根稻草,能給她些安慰,讓她繼續堅持下去。

秋百合微施一禮,方道:“眼下這種情況,靖平王爺在明,勢力頗大;我們在暗,雖然巫女大人是洪國象征,但現在還沒有真正開始全國遊曆,自己的勢力尚未曾培植起來。所以,百合覺得,莫不如巫女早日回到巫女府中,以巫女身份光明正大出現,這樣靖平王爺再有什麼小動作,也得有所顧忌,必不敢輕易施出。”

玉傾尚未來得及說話,門口已經有人讚道:“這主意不錯。”

玉傾不抬頭就知道,能將任何話都以這般甜滑膩人的聲音說得像調情一般的,除了夜舞不作第二人想。

夜舞這幾日安心調養,用藥又極講究,雖然之前傷勢甚重,這幾日也頗見起色,勉強能到處走動一番了。

此時他走進來,與喬容互相見過禮,喬容免不了要謝過他的相尋之恩,夜舞笑道:“你不必謝我,莫要把我當成什麼好人,若不是怕小傾兒急壞了,我才不會去尋你們哩。其實尋你隻是順便,我主要要找的人,還是越傾國那廝。隻是他藏得太好,我這般尋法,卻還是尋他不著,連點線索都不見。”

他這話大剌剌說出來,也不管玉傾在旁邊聽到越傾國的名字後又是臉色微變。秋百合知道自己這邊人欠他人情甚多,甚至玉傾性命都是他用以命換命的方法救下來的,因此對於他的這番話,也就沒有反駁。

玉傾心下自知夜舞多次示情,可都被自己拒絕。雖然對於這種做法她毫不後悔,但眼見夜舞為自己付出良多,兩人朝夕相對,也難免心下愧疚。現在秋百合提出這個辦法,既可以防止靖平王爺再施什麼手段,也能避開夜舞,倒正合她心意。

卻不防喬容在一邊道:“玉姑娘,如今我們都是一條戰線的人,醫仙穀又已毀掉。如果玉姑娘有心回巫女府,喬容腆顏相問,不知玉姑娘可方便帶上喬容?喬容與越公子亦算是有緣,目前情勢不明,我心下對他也頗多掛念,希望能早日得到他的消息。”

喬容這話,原本就是玉傾之前的打算。因此他一說出來,玉傾忙道:“喬醫仙客氣了。巫女府也不是什麼重地,喬醫仙若不嫌棄,玉傾相請尚還來不及呢。”

“既然如此,小傾兒,便也帶夜舞一個如何?”

玉傾不及防夜舞這樣說了一句,她想回巫女府,一方麵原本就是為的避開夜舞,哪知道夜舞也學喬容來這麼一下,先前他又對自己有救命大恩,這下反而不好推托,隻得裝作沒有聽到。

夜舞的臉皮卻厚得遠非一般人可比,見玉傾不語,又笑著貼上來道:“小傾兒,我也去你府中遊玩一番,可好?”

玉傾這下再也無法裝作聽不到,隻得稍稍拉遠了與夜舞的距離,似笑非笑道:“夜公子一大早便這般熱情,隻是想去我府中,也等到傷勢痊愈才可罷?”

夜舞笑道:“哪用得著那時候?我現在就好得差不多了。再說,不要說一大早,對著小傾兒,我何時不曾熱情過?”

他這邊說得熱鬧,玉傾突然一掌拍出去,正好打在他胸口的傷處,夜舞猝不及防,“哎喲”一聲叫出來,臉上五官都痛得扭曲。

玉傾這一掌雖然沒怎麼用力,但畢竟他傷口還沒完全長好,這一下雖然不至於傷口再次裂開,但那疼痛也遠非平時可比,再加上這一下來得突然,夜舞根本毫無防備。

玉傾笑道:“看夜公子這一下,傷處明明還未長好麼,卻又來說這種大話,巫女府也不見得有甚好,夜公子便等傷好再說罷。”

夜舞苦笑道:“小傾兒,你,你這一掌還真是不輕。一點也不念舊情。”

夜舞原本便是胡說慣了的人,他這話一出口,自己不覺怎麼樣,玉傾卻一下想起之前他以命相救的情景,以及那聲聲婉轉的《靜夜》,心下不由便軟了一下,明知道不是好主意,卻仍舊聽到自己的聲音清清楚楚地說:“你若真的想去,那便一起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