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古道,雜草遍生,蟲鳴鳥叫相伴奏,野花自相聞。
一騎自天邊走來,青衫瘦馬,形單影隻,馬上的是一個年輕的秀士,也不拉韁繩,一手葫蘆淡酒,一手握著一冊小冊,怡然自得。
馬上的秀士,正是上官嶽。
離開京城,上官嶽就按照地圖索引,行走於荒野之間,尋找地龍之氣。
手中的小冊,是一篇殘缺的《降龍觀氣法》,得自馬丹成的庫存,講述觀看地氣地脈的道理,上官嶽要尋找地脈以充斥天虛洞府,正好用的上。
大雍地界靈氣稀薄,在馬丹成的圖錄中,有記載的靈脈,並不多,上官嶽一路走來,還沒有遇到一條看的上眼的靈氣地脈。
瘦馬是馬王,日行千裏算是小菜,上官嶽也不急,慢悠悠的遊走於山野中,享受著難得的清淨。
在他的頭頂上,一隻赤首白尾雕在高空飛翔,正是赤白。
上有赤白,騎有馬王,上官嶽的這次出行,也算是陣容強大。
前方一座大山,奇峰迭起,林木繁茂,霧隱山野,走鹿跳躍,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鹿山。
鹿山相傳有隱仙,是天靈地傑之處,在大雍地界民間很有名氣,不過地處荒野,偏僻而沒有人煙,除了遊玩的學子士人,唯有樵夫獵人,出沒其間。
上官嶽在山下駐足,依照,降龍觀氣法》殘篇上的描述,尋龍觀氣,打開天眼。
“好一座靈山,明淨通透,業力不染,此地無仙,卻有靈。”上官嶽大為讚歎。
鹿山上空一片清明,業力稀薄,說明此地沒有什麼因果緣由,而且此地靈氣充沛,地氣上湧,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修煉寶地。
“馬王,上山。”拍了下馬背,上官嶽吩咐道。
馬王噴出一口鼻息,腳下生煙,踏馬行空,數步之間,登上山頂。
“何方道友蒞臨蔽山,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就在上官嶽騎馬上山,剛落地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山澗傳來,隨即一個人影憑空出現,臨空而立。
這是一個中年人,長須黑發,麵潤如嬰孩,身穿八卦紫綬衣,頭插木簪,手拿浮塵,腳踏雲靴,好一派仙家裝扮。
“道友請了,在下宮晨,遊走山野,卻不想在此處遇到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上官嶽打了個稽首,有些意外。
他用天眼看過此山,山中並沒有什麼業力,說明此處並沒有什麼糾紛,也就是說,很可能沒有修仙者在這裏潛修。
但凡有修仙者修煉的地方,因為修仙者逆奪天地造化,逆天而行,往往會欠下天地因果,從而業力纏身,修仙者最後成仙需要渡劫,正是因為欠了天地因果,渡劫償還,過則成仙,不過則隕落,一身修為歸還天地,滋補天地。
此地沒有業力彙聚,從而讓上官嶽推斷出此地並沒有修仙者,這道人突然出現,恐怕也是初來乍到。
“貧道楊立,為散人,見過宮道友。”道人回禮,微微打量了下上官嶽,邀請道。
“道友好雅興,遊走山野,不戀紅塵,貧道山中有美酒,道友若是賞臉,不若留在山中喝一杯,如何。”
散人,也就是散修,是屬於無門無派的修仙者,掙紮在修仙界的最底層。
“同為散人,宮某恭敬不如從命。”上官嶽笑道。
在這裏遇到一個自稱散人的家夥,上官嶽還是有些好奇的,據他所知,大雍地界上的散修,已經被地獄和修羅收羅的差不多了,這兩個家夥如今各據一方,擺出一副和大雍供奉團抗衡的姿態,吸引了不少散修加入,隱隱自成一派,可以說混的風生水起。
而這楊立,竟然沒有被地獄和修羅收羅走,卻是讓上官嶽意外。
“道友請。”楊立見上官嶽同意,當即做了個請的姿勢。
“道友請。”上官嶽回道。
牽馬下了山澗,上官嶽在楊立的帶領下進了他所說的洞府,卻是一個山澗中的山洞,裏麵擺放著石桌石椅,一股泉水從旁邊流過,幾尾小魚遊走,泉上有荷花,清香宜人。
“道友這裏果真仙家洞府,卻是讓宮某好不羨慕。”上官嶽微微讚歎,這洞府的布局簡單卻隱隱有種道韻,卻是靜修的好地方。
“此處原本是上古散修洞府,我也還是機緣巧合之下,發現這裏,卻是得了便宜,宮道友若是喜歡,可在此盤桓,我也好向宮道友請教。”楊立很是謙虛,伸手拿出一套酒具,卻是隨身攜帶。
顯然,這楊立身上,也有儲物類的法寶。
上官嶽和楊立對坐,舉起酒杯,聞了聞,清香撲鼻,“好酒,道友這酒,可有什麼名堂。”
“我這是自釀的醉人仙,酒不醉人隻醉仙。”楊立很自得,一口飲下,怡然自得。
上官嶽笑了笑,喝下一杯酒,但覺甘醇入喉,酒味橫生,很是不凡。
“好一個酒不醉人隻醉仙。”
這酒的味道,確實不錯,上官嶽不好酒,卻懂得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