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備受觸動,看著薛芊芊,“如果可以,薛小姐可有興趣聽一聽我的故事?”
薛芊芊眼睛紅紅的看著她。
“我與你一樣,本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母親生了我和我的弟弟,父親在朝為官,隻是我命不好,在我八歲那年,母親就染病去世,撒手人寰。”皇後淡定的陳述。
薛芊芊微微地皺起眉頭。皇後看著她,微微笑了笑,“這算什麼,更慘的還在後麵呢。”
於是,她繼續說到,“母親逝世後,府中就缺了打理家事的主人,於是父親很快就續了弦,娶了一房新夫人,也就是我現在的繼母,繼母性格潑辣蠻橫,對我和弟弟甚是苛刻刁鑽,在府中,我和弟弟的待遇,比她身邊的下人還要低,她動不動對我就又是打又是罵,有時候打累了,就吩咐手下的下人繼續打,好多次我都以為自己就要熬不過去了。”皇後平靜的陳述著,像是在說著事不關己的別人的故事,全無情緒和表情。
“那你為什麼不跟你爹爹講?繼母沒有感情血緣,你的親生父親總會心疼吧!還是你爹爹忙於事務顧不到這些?”薛芊芊問。
皇後輕笑,“全家上下,無論丫鬟奴才,誰不知道我和弟弟在家裏連下人的地位都不如,父親怎麼可能不知道。也許他是故意視若不見,也許,比起我們兩個拖油瓶,他更重視的,是那個他新娶的夫人吧!”
薛芊芊難過的聽著她的故事,眼神中盡是同情和悲切。
皇後笑著看著她,“拜托你千萬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難過,真的一點兒不難過。”
薛芊芊此刻多麼想腰抱一抱這個女人,這個平日裏一直是母儀天下溫婉賢淑形象的女人。
“隻有在看著父親疏離的眼神時,有過一絲絲的心灰意冷。”皇後嘴角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薛芊芊神傷,她看著這個女人,心裏說不出的難過,盡管父親早已不在她的身旁,但從小到大,父親的疼愛與寵溺,一路伴隨她的成長,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不是每個父親都是這樣的。
“很快,繼母就生了一兒一女,不用說,那一兒一女受盡寵愛,而我和弟弟,則更加受到冷落。父親的眼睛,便從此再沒看過我們。
我們漸漸長大,繼母的兩個孩子也在長大,繼母的兒子生性特別調皮,時常闖禍,可每次惹事了繼母就會賴到我弟弟身上,拳腳相加,那時的我,隻能躲在門縫偷偷看著,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這麼多年,他們的冷待,我早已習為常,隻是,每每看著弟弟被責打,被辱罵,我更願意那些棍棒是落在我自己的身上。”
她說著,眼淚簌簌滑落。薛芊芊取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
皇後接過,擦了擦眼淚。平複心情,繼續說。
“弟弟從小酷愛旅行,他最愛讀那些遊曆雜誌,他曾告訴我,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走遍天下山水,四海求學遊曆。可爹爹早都說過,繼母的兒子不愛繼承父業,但父業總是需要人繼承。所以,不管弟弟是否願意,他這輩子都要為了家族名聲活著,所以父親撕掉了他所有的遊曆書籍,逼著他習武騎射,熟讀四書五經,逼著他做盡他一切討厭的事情。
所以,他從小就看著繼母的兒子與同伴在外愉快的嬉戲,而他,一天到晚都被關在那個小院子裏。眼巴巴的看著外麵自由的陽光。”
“怨恨過命運嗎?”薛芊芊問。
皇後看著她,“怨恨過,可是怨恨過之後生活依然是那樣,該忍受的責辱還是得繼續忍受。”
“那你後來又是如何成為皇後的呢?”薛芊芊問。
皇後看著她,“這要從我和我繼母的協議說起了。”
薛芊芊疑惑的看著她,“協議?”
皇後點點頭,“你也是經過選秀的,對於琥國選秀的規矩你應該清楚,每家每代必須出一個應選的秀女,而且以嫡女為先。”
“那不就是你嘍。”
皇後搖搖頭,“按理來說,我確實是嫡女,可當繼母的女兒出生後,繼母強製性的將族譜改了,將她自己的女兒改成了嫡女。”
薛芊芊忿恨,“心腸竟如此狠辣,那她自己的女兒豈不要被送去選秀?”
皇後點頭,“是的,她的女兒確實本應該是選秀之女。”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作惡多端的人就該遭到現世報。”薛芊芊憤恨不已。
皇後搖頭,“她怎麼可能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入虎口,她怎麼舍得自己的心肝寶貝落入這皇室的泥沼。她怎麼舍得自己的心肝寶貝落入這皇室的泥沼。所以她焦急不已,不想送女兒入宮,又不敢違抗君令。所以,我覺得我的時代終於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