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好嗎?她知道自己一直牽掛著著她嗎?這一路遇到了太多的好山好水,可是每每到一處鍾靈毓秀的地方,他看著這大好的河山心裏總是會無比空洞,為何遇到這些美景時,她都不在身邊?因為一個人的欠缺,連絕美的風景似乎都失色了幾分。
不出去不知道自己當年陪同褚嘉修竟然打下了這麼大一片江山,山河峽穀,林海雪原,傾盡天下的美好風光,可都敵不上那個女子莞爾一笑的明豔。
司雲颯小心翼翼捧著手中打包精致的點心,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這一包點心,他記得她提起帶有父親氣息的杏仁酥時的眷念,他記得她聽見杏仁酥店關閉時的失落和哀痛。
隻那一眼,他從此就沒忘記過,他去塞北,吃過很多各具風味的小吃,唯獨這一樣,讓他吃出了幸福的感覺,他想,也許可以讓另外一種情感去填補她心中的空缺,也許,可以讓溫暖取代疼痛。
想著想著,他腹誹今兒的馬兒怎麼跑的這麼慢,他恨不能生出一雙翅飛回家去,然後寫信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玉珀城空曠的街道上隻有馬蹄飛快而有節奏拍打地麵的聲響。
好不容易,車子終於停下了,門簾被人掀開。
“爺,您終於回來了。”
是等候多時的攸寧。
司雲颯利落的下了馬車,“家裏一切可還好?”
“爺放下吧,都好著呢。”
他拍了拍攸寧的肩膀,“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這是什麼?爺,我來拿吧。”說著攸寧欲伸手去拿司雲颯一路緊緊提在手中的東西。
司雲颯縮回手,緊緊將點心護在胸前,“不用了,我自己拿著就好。”
“那好,爺趕緊進屋吧,府裏都準備好了,等著為爺接風洗塵呢。”
“好。”
說著就準備進屋。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愈來愈近,“留步,將軍留步。”
聞聲司雲颯轉頭望去,一穿戴著黑袍黑帽的人正策馬而來。
馬兒即刻便到了眼前,馬上的人急促的勒好馬,利落下了馬。
“將軍終於回來了。屬下參加將軍。”來人鄭重跪拜。
司雲颯走近,隻見來人拉下了帽子,“是你?小夏子?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將軍,純妃娘娘危在旦夕,怕是凶多吉少了。”
司雲颯一下鉗製住小夏子的胳膊,“你說什麼?她怎麼了?”
小夏子幾乎是帶著哭腔,“娘娘,娘娘她被打入了冷宮。不下心被奸人下了毒,此時,此時早已昏迷在冷宮。生死未卜!”
司雲颯腦袋突然一片空白,他鬆開小夏子的臂膀,緩了兩秒鍾他將手中的點心塞到攸寧懷裏,轉身就上了小夏子騎來的馬策馬飛奔而去。
“爺,爺!”一頭霧水的攸寧還沒緩過神來,大聲呼喚著早已消失不見人影的司雲颯,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踏進家門半步就又在片刻之間離開了。
千裏迢迢,不辭幸苦日夜兼程的趕回來是為了那個女子,而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卻又因為那個女子連家門都沒來得及進就又投身進另一個艱險的泥沼。
望著早已消失的背影,攸寧抱著懷中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深深的歎了口氣。
鳳鸞宮,黑暗的大殿突然燃起了明亮的燭火,皇後披著睡發,臉上卻全無惺忪的睡顏,“什麼?純妃昏迷了?”
“是啊,皇後娘娘,蓁兒她生命危在旦夕,可是太後娘娘當然說過,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冷宮,皇後娘娘,臣妾實在沒有辦法了,求求皇後娘娘伸出援手救救蓁兒,能就她的就隻有皇後娘娘了。”清漪哭花了臉,跪在皇後娘娘床頭苦苦哭訴。
皇後趕緊從床上起來,她拉起哭得就快沒了力氣的清漪,“清妃妹妹放心,本宮不會坐視不理的,隻是,這件事來的猝不及防,待本宮想想辦法。”
皇後拖著下巴,緊緊皺著眉頭思索著。
“快,替我梳妝更衣!”
深夜的宮道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窸窸窣窣。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皇後扶著宮女急切的問清漪。
“臣妾不不大清楚,就是突然有一個侍衛來到擬珍閣,說是冷宮那邊的人送來的信。”
皇後點了點頭。
“娘娘,你說蓁兒會不會已經——”清漪帶著哭腔。
“不會的,她那樣堅強,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繳械投降的。”雖是這麼說著安慰清漪,皇後心裏隱隱約約也不安惶恐起來,說著不禁又加快了腳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