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繪心冷笑,“說到演戲,我們這些人跟你比起來,不過爾爾。是吧,薛芊芊?”
最後三個字像一顆顆寒釘,讓薛芊芊心驚膽寒。
“竇繪心,你在說些什麼?”褚嘉修看著眼前莫名詭異的場景。
竇繪心看向褚嘉修,“我們最最英明偉大的皇上天子,你應該問一問你身邊這個看似纖塵不染的葉蓁蓁,哦不,是薛芊芊薛大小姐。”
褚嘉修看著薛芊芊,“她在說什麼?”
薛芊芊神色不安,為難的不知如何啟齒。
“需要我代你解釋這一切嗎?薛大小姐?”竇繪心半是威脅半是戲謔。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薛芊芊極力保持鎮定。
竇繪心突然拍起手掌,“不錯,戲演的果然上乘,隻是薛大小姐,再完美的麵具也會有被拆穿的時候。”
竇繪心看了看她,然後轉身跪到太後麵前,“心丫頭你這是——”太後嚇了一跳。
“太後,純妃娘娘並不是出身貧農的葉蓁蓁,而且當時潛逃,聞名玉珀城的薛家大小姐,她欺騙了所有人。”
太後驚詫的看著她,又看了看薛芊芊。
“闔宮上下都知道繪嬪你與純妃不和,自然是什麼樣的髒水都潑的上去了。”尹貴妃出麵駁斥。
尹貴妃此番話不想是正中了竇繪心的下懷,“啟稟太後,臣妾並非信口雌黃,臣妾幼時與薛家大小姐曾有過數麵之緣,隻是事情過去太久,臣妾一時沒有想起,但當我一次次看見純妃娘娘的眉眼時,臣妾心中的懷疑漸漸篤定,臣妾不知道她偽裝入宮的目的究竟是為何,所以惴惴不安之下,臣妾努力的調查此事,並成功的找到了證據。”
薛芊芊抖了一下,竇繪心正好捕捉到到這個畫麵,她在心裏暗暗得意,還好父親辦事得力,她暗暗想。
那一夜,夜黑風高,接應好的宮內人將竇繪心的口信帶到了竇府。
“什麼?竟有此事?心兒的消息是否可靠?”竇培離大驚。
“反正心主子對此事甚是懷疑,並交代,隻要此事屬實,她就有辦法穩坐後宮寵妃之位。”來人如實稟報。
竇培離雙手負立,眉頭緊鎖,他沒想到,幾年前的那樁事情又開始有浮出水麵的痕跡,難道,這是躲不掉的債?他害死了薛家,他的女兒要來討債了?
“你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一切,我自有安排。”
眾人屏聲斂氣,齊齊望著竇繪心,不一會兒,門口就走進來兩個陌生的身影。
一個穿著布衣的婦人,一個兩鬢可見斑白的中年男子。
“何叔?”薛芊芊驚呼,男子聞聲抬頭,還來不及行禮就被一個高貴冷豔的貴婦人抱住。
“何叔,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薛芊芊抱著名喚何叔的男子痛苦流涕。
男子有些迷糊,“這位夫人你是——”
薛芊芊鬆開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我是芊兒呀,何叔,我是芊兒呀。”
男子細細打量眼前女子,眉眼,神色,他漸漸紅了眼眶,“小姐,小姐,小姐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五十來歲的男子,看著眼前的女子,就這樣流下兩行濁淚。
薛芊芊越哭越心傷,“這麼多年,何叔你都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們,可怎樣都找不到,我幾乎,幾乎就以為,以為——”
在曆經逃亡和風霜後的何叔不見當年的銳氣和挺拔,此時的他腰背有些佝僂,麵容也漸顯滄桑。眼睛裏滿是因長時間的逃亡衍生出來的渾濁的不安和絕望。
“舟舟呢,何叔,舟舟在哪兒?”薛芊芊的眼睛亮了,著急的往門口張望。
何叔開始顫抖著身體痛哭,他彎下雙膝,跪到薛芊芊麵前。
“何叔,你這是在幹什麼?”薛芊芊連忙拉他。
“小姐,奴才有罪,那晚偷偷跑了出去,哭著要去找夫人,奴才追出去,可是追出去就看不見少爺的身影了,那個時候正好有官兵搜查過來了,奴才為了不給您添麻煩,不敢再回去找您。。”
薛芊芊明亮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她搖頭,“不會的,舟舟怎麼可能會丟了呢,不會的。”
“這些年來,奴才四處逃亡,期間也一直在打聽少爺的消息,可是始終都是音訊全無,後來就連回頭打探小姐時,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了,奴才一度以為,以為,”曆經滄桑的何叔說著說著再度哽咽落淚。
“對啊,你家小姐更名改姓,進了宮成了當朝高貴的寵妃,你怎麼可能還打聽的到消息的呢?”竇繪心頗有意味笑看著這對好不容易重逢的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