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挽月看著真摯的李溪亭,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月姐不說話,那我就當月姐默認了哦,那就這麼說好了哦,”李溪亭輕輕撫摸肚子,“寶寶啊,以後月姐就是你的幹娘了哦,等你出來了你就能叫她幹娘了,娘親聰明吧,給你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幹娘,嘻嘻。”
李溪亭欣喜的看著寧挽月,寧挽月也笑了,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來,溪亭,趁熱把藥喝了。”寧挽月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遞到躺在床上的李溪亭麵前。
李溪亭接過湯藥,“怎麼是月姐你在端藥,那些宮女們呢?”
“一幫粗手粗腳的奴才,連端個湯藥都毛手毛腳的,以後就我來負責,誰做我都不放心。”
“皇上還說是禦前派來的人呢,做事怎麼也這麼不靠譜。”
“你快把藥喝了吧,涼了就不好了。”寧挽月催促她。
李溪亭端起藥,一口便喝光了。
寧挽月盯著碗裏的藥汁一點一點被喝下,一直懸著的心才慢慢落下去。
“好苦,”喝完藥的李溪亭撇嘴。
寧挽月接過藥碗,“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說著拿起碗轉身就走。
“月姐。”
寧挽月嚇了一跳,停住轉身看著她,神色緊繃,“怎麼了?”
李溪亭笑著指著旁邊的漆盤,“藥盤子沒有拿走呢。”
寧挽月冒出一陣冷汗,“哦,看我這記性啊。”她拿起盤子轉身離去。
李溪亭看著離去的寧挽月,她絕對沒有想到,背著她的寧挽月此時的手抖成了什麼樣子。
寧挽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門的,她一走出門局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身後的侍女。強忍著一步一步走出了華清宮,待走到什麼沒人的時候,她開始狂奔起來,不知跑了多久,她停下,扶著路邊的紅牆,大口喘氣。
她坐到了,她竟然真的這麼做了,在將手放到那個肚皮上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了肚子裏小寶寶的譴責,它似乎在訴狀著自己的一樁樁罪行,罪不可訴,其心可誅。
夜色下的皇宮,像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凶狠的就要吞掉一切完整的東西。
“小姐,前麵就是議政殿了,你真的要進去找皇上嗎?”
薛芊芊望著不遠處莊嚴肅穆的議政殿,“當年的事,也許隻有他最清楚,就算所有的證據都被銷毀了,但他心中一定有最完整的記錄。”
“可是,小姐,你就不怕一旦暴露了咱們怎麼辦?”
“總有一天會暴露的,當初既然進來了,就沒打算完好無損的走出去。走吧。”
當薛芊芊就快走到門口,一眾大臣突然從殿內走了出來。
薛芊芊退到一旁站著。
其中有不少都參加過皇家的宴會,認得出薛芊芊,一一禮貌的請了安。
其中薛芊芊認出了一個極為熟悉的人。
“閣下,是否是太傅,陳明宣,陳大人?”
名喚陳明宣的大臣一怔,“臣,參加純淑妃娘娘,在下正是陳明宣。”
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見到了本尊,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那個她苦苦打聽了好久的關鍵人物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薛芊芊細細打量,“陳大人別來無恙?”
薛芊芊如此熟絡的語氣,仿佛與陳明宣相識已久。
陳明宣心惶惶然,“勞娘娘關懷,臣妾無恙。”
薛芊芊微笑著點頭。
陳明宣心有疑慮,自己怎麼就和當朝的寵妃娘娘扯上了關係。
“大人不必緊張,本宮隻是有一事想要向大人打聽一二。”
“不知娘娘有何事要問微臣?”
薛芊芊笑得端莊,“是這樣的,不知陳大人是否認識薛大人?”
陳明宣震驚,“薛,薛大人?娘娘說的,可是——”
薛芊芊點頭,“正是那位已然謝世的薛大人。”
陳明宣惶恐,“臣,臣認識。”
很好,薛芊芊在心裏默念,“本宮聽聞薛大人生前與大人頗有來往,想必大人與薛大人的關係應該絕非泛泛,是嗎?”
陳明宣看著眼前這位美豔高貴的淑妃娘娘,她笑著,看著卻讓人覺得心慌,陳明宣語塞,一時沒有回答。
薛芊芊笑了,盡量輕鬆的語氣,“大人不必如此緊張,本宮沒有任何意思,隻是有一些關於薛府的疑問想要向大人請教。”
“娘娘,薛府一案乃朝廷秘要,微臣人微言輕,不敢有所造次。如果娘娘沒有別的事,微臣就先告退了。說完便兩步並三步的匆匆離去了。
薛芊芊看著慌忙逃走的陳明宣,若有所思。
“咱們還什麼都沒問呢,他就落荒而逃了。”芃芃喪氣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