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笑語,底下卻一片戚戚。
“太後說的是,就算某些人偽裝的再好,經太後您一瞧,還不立馬就現原形,哪兒還會有她們這些牛鬼蛇神的立足之地呢?”竇繪心眼睛瞧著薛芊芊這邊,臉上掛著最甜美的笑容。
“心兒嘴最乖了,”太後寵溺的拍著竇繪心的手,“嘉兒,這麼好的丫頭,你怎麼一直冷落著呢?不會憐香惜玉了吧?”太後嗔怪的看著褚嘉修。
褚嘉修看了看竇繪心,低眉順眼,溫婉佳麗。
“母後教訓的是,隻是兒臣前朝國事繁忙,難免有顧不周全的時候。”
“那這就是皇後的不是了,”太後老人家一下就說到了皇後。
皇後肅然。
“你身為嘉兒的妻子,有些事情嘉兒顧不上的,你就得在一旁幫襯著打理,他顧不上,難道你也顧不上嗎?”
“母後教訓的是,是兒臣失職了。”皇後一片誠懇。
“後宮不平,前朝不順,專寵就是敗落的開始,寵是應該寵,那也要看對誰,比如像心丫頭這樣乖巧的女孩子,嘉兒你就得多加嗬護,哀家一向不喜搭理三宮六院的這些事兒,要是你們能搭理好,何必還需哀家出馬?”太後一臉嚴肅的表情,見皇上和皇上都候在一旁耐心的聽著自己訓誡,神色嚴肅。
她將站在一旁的竇繪心拉到跟前,表情變得柔和慈祥,“心兒是個好丫頭,雖說後宮的恩寵都是爭來的,但心丫頭從來不爭不搶,我這個老太婆年近古稀了,也不太招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待見,心丫頭卻投了我的脾性,日日來哀家宮中伺候茶水。如今這樣孝順乖巧的女孩子不多了。”
太後不遺餘力的誇讚著,竇繪心虛心的低下頭。
太後看向褚嘉修,“心丫頭才貌出眾,性子卻平和溫柔,這樣的丫頭跟了你是你的福氣,你自當好好珍惜才是啊。”
“心兒哪兒有太後說的那麼好,是太後太過抬舉心兒了。”
竇繪心羞怯的看向褚嘉修,發現他正好也看著自己,不禁臉頰微紅。
每年的大年初一褚嘉修都會宿在流螢閣,而今年卻例外,直到深夜,薛芊芊也沒收到來自褚嘉修的宣召。
薛芊芊著單薄寢衣坐在窗前,芃芃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他不會來了,對嗎?”
芃芃有些難過,“小姐,皇上今晚宣了繪嬪去和乾宮。”
薛芊芊痛苦的閉上眼睛,眼淚順勢而出。
為什麼偏偏要是竇繪心,為什麼偏偏要是今天?
他們今晚就要在那張千萬女子睡過的龍床上水乳交融,他會在她耳邊講好聽的情話,她會柔情似水積極逢迎,也許,隔天就能聽到晉封的聖旨傳遍三宮六院。
“小姐,皇上,他是不是變心了?以往新年的第一個晚上皇上都會過來陪小姐的,今兒怎麼會召繪嬪?”
薛芊芊閉著眼睛搖頭,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不會知道,也許從來就沒有變心不變心的說法,對一個皇帝說專情,豈不是滑了天下之大稽嗎?
這一夜,薛芊芊又是看著天花板熬到了天亮。
萬幸的是,一早起來,並沒任何關於晉封的旨意。
她托辭身體不適缺席了給皇後娘娘每日的晨安,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說她是因為無法忍受竇繪心以勝利者姿態站在她麵前,有人說竇繪心的成功上位擊敗了她,以至於她臥病不起。總之,她淪為了膽小的失敗者。
“小姐,你知道外麵的流言傳的有多難聽嗎?她們簡直太過分了。”從外麵歸來的芃芃義憤填膺。
薛芊芊卻一言不發,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小姐,小姐。”芃芃見她靈魂出竅的樣子疾聲呼喚。
“她們本來說的就沒有錯啊。”
芃芃愕然,“小姐,你——”
“我本來就是失敗者啊,我就是因為無法承受竇繪心驕傲勝利的姿態才躲在這裏不出去的啊。”
芃芃悲戚的看著她,她像一隻受傷的小貓,蜷縮著,神色哀憐。
芃芃一把抱住她,“不是的,小姐,不是這樣的,咱們還有機會。”
薛芊芊伏在芃芃的懷裏,大腦像停止了運轉般,一片空白。
在太後的引薦下,竇繪心成功吸引到褚嘉修的目光。
“繪心,雖然你現在得到了皇上的臨幸,但他的心始終還是在那個女人那裏,咱們一時得寵也長久不了的。”
緋煙宮內,柳青璿對竇繪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