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宮女上前亮出腰牌,腰牌上赫然刻著‘純’字的妃牌,侍衛心裏一驚,原來這就是傳聞中大名鼎鼎的純妃娘娘,如此清新脫俗,完全不像人們所傳的狐媚惑主的妖妃。
“怎麼還不放行,是還有什麼疑問嗎?”那宮女質問到。
侍衛連忙指揮著,朱紅的木門緩緩而開。
薛芊芊看見門緩緩打開,牆外的陽光絲絲傾瀉進來。那是屬於宮外的陽光,暖暖溫溫的,宮裏的陽光不可能會是這樣的觸覺。
侍衛隻見女子迎著陽光眼眶驟紅,然後木然的迎著那陽光走了出去。
隻待那主仆二人走出城門數米遠,侍衛又指揮人關上了城門。
薛芊芊走出門,聽到身後城門緩緩關上的聲音,那一刻,心裏升起從未有過的安定。
“許久沒有呼吸到這麼甜美的空氣了,真舒服。”芃芃怯意的迎著和煦的陽光,麵容輕鬆。
薛芊芊微微笑了。
“小姐,咱們現在要去哪兒呀?”
薛芊芊駐足,沉思了一會兒,紅唇輕啟,“咱們,回家吧。”
芃芃愣了一下,繼而眼眶酸澀的答道,“好,咱們回家。”
熟悉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家門口,薛府的匾牌落滿塵埃,朱紅的大門緊閉,黃色的封條呈叉字形將門封印。昔日印象中幹淨的府邸,如今已然一派凋零破敗之景。
薛芊芊站在門口,親手將封條揭開,推開門,“吱呀——”誘跡斑斑的大門如曆經風霜的老者,佝僂著腰背打開了回憶之門。
熟悉到骨子的一幕幕撲麵而來,薛芊芊壓抑著內心的翻騰,抬起似灌鉛了的雙腿踏進了曾經溫暖熟悉的家。
院子裏的樹木因無人打理生長的雜亂無章,小池塘裏的水早就幹涸,裏麵的小魚兒門也不知何去何從。那年她央求爹爹給自己紮在葡萄藤旁的秋千孤寂地在風中擺蕩。
來到一間房子前,薛芊芊猶豫著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依舊如前,除卻那些經年累月堆積下來的灰塵,好像這主人隻是出門數日,省完親就會回來一般,床簾被掛到兩邊,女主人最愛的錦繡織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在床上,一雙紫色杜鵑羅帛鞋整齊的擺放在床榻邊,桌上的杯盞安靜的擺放著,梳妝台上脂粉盒一一有序的擺放,女主人似乎走的匆忙,首飾盒也來不及關上,翠綠的翡翠鐲子,鏤空的木蘭花白玉簪子,還有各種步搖釵環都一一裸露在外麵。
薛芊芊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鏤空的木蘭花白玉簪子,觀摩輕撫,“娘生前最愛木蘭花,在娘還是女孩兒的時候,爹就親手雕刻了這枚鏤空的木蘭花白玉簪子送給娘,作為他們的定情信物。後來盡管娘收到過各種各樣的簪子,她始終最寶貝的,還是這枚她戴了一輩子的簪子。”
淚一滴滴落到地上,沾上了滿地的塵埃。
“隻可惜,薛夫人最終也沒有帶走這枚簪子。”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