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螢閣,桌上菜肴誘人,薛芊芊夾起一片魚片放到褚嘉修碗中,褚嘉修淺酌一杯清酒。
“一直聽人說人生最之美事就是,妻子,孩子,熱炕頭,現在我好想也慢慢理解了,就是差一個孩子。” 褚嘉修略有失意,一杯清酒抬手又進了肚裏。
“怡妃不是即將臨盆了嗎?皇上馬上就有孩子了。”
褚嘉修望著薛芊芊,握住薛芊芊天生冰涼的手指,“難道蓁兒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想要的隻是咱們兩個的孩子,別人的,終究不是蓁兒的。”
“臣妾何嚐不想為皇上誕育子嗣,不如皇上把禦賜給怡妃的安胎藥也賜予臣妾,說不定臣妾就能得天子洪福庇佑了。”薛芊芊笑談著與褚嘉修玩笑。
褚嘉修突然表情僵硬,鬆開了薛芊芊的手,目光收回投向飯桌。
薛芊芊收斂笑意,起身彎腰,“臣妾知錯,臣妾方才不過是與皇上玩笑罷了,臣妾豈敢對皇上的恩寵有任何微詞?”
褚嘉修忙伸手扶住薛芊芊,看著她一臉誠惶誠恐,心裏又是自責又是疼惜,忙扶起來輕輕抱住,“我的蓁兒豈是那小肚雞腸之人,若論恩寵,幾碗湯藥算得上什麼,我的整顆心都在蓁兒身上,何況蓁兒有我保護著,還怕沒有福氣?怪我太過心急,蓁兒還年輕,得子的機會還怕不多嗎?”
薛芊芊柔順的被褚嘉修抱著,心裏卻是泛起千層漣漪,隻不過是提起了怡嬪和安胎藥,他何故如此情緒起伏?難道真如常人說的,伴君如伴虎,如此真是君威難測。
開春後天氣一日比一日暖,然而六月陰崖雪猶在,冬日的寒氣卻也是還沒有完全散去。
薛芊芊懶懶地躺在榻上,芃芃麻利地剝著一隻蜜桔,“小姐素日是不喜食酸的,怎的近日獨愛食這蜜桔?”
薛芊芊接過芃芃剝好的蜜桔,“整日在這暖氣熏人的屋子裏,吃點這冰冰涼涼的東西心裏的灼熱感慢慢都熄下去了,舒服多了。”
芃芃笑著看著自家小姐,“對了小姐,皇上前兩日說是為這後宮解解乏,請了一班戲班子,這平常的戲子多是成人,這個戲班子奇就奇在多是幼孩,聽說其中不乏技藝精湛的孩童呢。今日就在棲霞水榭開台第一場呢,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薛芊芊興致不高,“什麼戲子,多是被人拋棄或是被拐騙的可憐孩子,小小年紀本該是伏在父母膝前撒嬌玩鬧的時候,卻苦命為了生計要迎合討好他人。這樣的戲沒得叫人看了心生涼意。”
“皇後娘娘攜各宮娘娘都去了,咱們流螢閣就咱們一個主位,不去未免有些不合禮數吧。”
芃芃這樣一說薛芊芊也無法了,隻得起身裝扮赴那棲霞水榭之筵。
待薛芊芊趕到棲霞水榭,不少人都已經到了,言笑晏晏,鶯鶯燕燕,果然到了開春萬物複蘇,連著後宮女子也如複蘇的姹紫嫣紅,環肥燕瘦,嬌俏可愛,風韻別致。
薛芊芊擇了一處地方坐下,端起一盞清茶,輕盈地用蓋子拂去茶葉沫,淺酌一口。
“娘娘,那位今天也來了,如今腆著個大肚子也不說好生在屋裏養著,到處招搖。”芃芃接過薛芊芊手中遞過的杯盞,憤憤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