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和離?”俊美無濤、戰功累累的金鵬將軍雲飛揚驚詫地盯著即將成為自己前妻的女子——鸞國金玉公主夏初螢。“難道你就要為那可笑的理由與我和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封閉的房內昏暗,夏日刺目也無法穿透窗棱紙,就好像任何解釋與反抗都無法撼動女子緊閉的心扉一般。
“飛揚,你沒有錯,大家都沒有錯,妻妾成群本就理所應當,錯的是本宮,”口中似乎在承認錯誤,但夏初螢精致的麵容上卻絲毫沒有內疚的神色,“本宮善妒、刁蠻、無理取鬧,本宮容不下你的妾室美姬,所以,我們和離吧,除了我,你還有另一位公主正妻不是?”
提到迎娶和親的軒國和親公主,雲飛揚從來意氣風發、無往不利的麵容皸裂,憤怒咆哮起來,“夏初螢,我為何娶軒國公主世人不知難道你不知!?當初你說,隻要我容下軒國公主,你便與我和好如初,難道你忘了?”
夏初螢撲哧一聲笑了,這笑容嬌美世間難覓,“本宮自然沒忘,那如今便告訴你,你上當了,本宮騙了你,你若不忿,大可找皇兄告狀,大不了一杯鴆酒令本宮以命謝罪。”
雲飛揚修長的身軀無力後退兩步,神色茫然,“你……早就想與我和離了。”
初螢的視線漫無目的在窗棱紙上,仿佛找尋陽光的溫暖,“對。”
“因為那些妾室?”雲飛揚問。
“對。”夏初螢回答。
“但……”雲飛揚的眼中依舊難以置信,“滿朝文武隻娶一妻的隻有幾人?”
初螢淡淡道,“寧缺毋濫。”
雲飛揚頹然跌坐在一旁椅子上,“熙瞳怎麼辦?”雲熙瞳,兩人的幼子。
“由雲夫人來養。”夏初螢指的是雲飛揚的母親。
雲飛揚衝上前來想抱住初螢,卻被後者躲開,撲了個空,“為何你如此狠心?”同時空的,還有一顆心,他從未想過高高在上的公主妻早已不知不覺占據了他的心。
夏初螢幽幽歎了口氣,“你們帶著熙瞳去東塢城罷,那裏逍遙快活,在京中少不得嘲笑排擠,這壓力,本宮自己承擔便好。”她無法忍心看著孩子有著備受譏諷的童年。
室內一片死寂。
“飛揚,”夏初螢突然轉身看向她曾經摯愛同生命般的夫君,“世人都說你多情,但我卻覺得你無情,那麼多姬妾實際上無一人真正能走入你心。”可笑自己竟癡想多年。
“我……”雲飛揚的心沉了下,這些,他自己如何不知曉?但當他試圖解釋時,卻又被夏初螢打斷。
初螢笑了,深呼吸將即將湧出的眼淚狠狠憋了回去,“飛揚,有句話雖然我說的很不甘心,但……以後,對你的妾室們好一些,她們也是一群傻女人。”就如同當年的自己。
雲飛揚很想解釋,卻知道自己隻是強詞奪理,“初螢,如果……我將她們遣散,你會回來嗎?”
夏初螢笑了笑,慢慢走到門前,伸手推開門,頓時,陽光爭先恐後地擁入陰暗的房內,正如同她徹底打開心扉,告別了過去,迎接不可知的未來一般。“飛揚,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便錯過,永遠無法挽回,你現在能做的,應是放棄過往,迎接未來的人生罷。”頓了下,終說出最後一句話,“我很好,你保重。”再無其他。
說完,便轉身離開壓抑的房間。
夏末秋初,正是一年好時,夏初螢行走在宮廷小路,忘卻身後緊隨的宮人,忽視身旁不斷為其請安的太監,仿佛整個世界隻有她一人般。
沒了剛剛的堅強,唯有對未來的茫然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