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藏書閣,梟漣紫看著自己闖下的禍有幾分頭痛,這應該怎麼收拾。雖隻有一個書櫃倒在地上,而那書櫃是用實木所製,上麵還有幾許素雅的雕文,給人一種厚重之感,真不知道自己剛剛究竟是怎樣把這個龐大的東西撞到的。再見斷裂一地的木質書籍,有的字跡已有些不清,看來桐靈的意思,是不但要將這書籍整理好,怕是還要將部分謄抄。
上官蔚然歸來之時,見她手中拿著幾卷書籍靠在一旁的書櫃之上沉沉睡去,或許是這幾天真的有些累了罷。而竹簡被整齊的堆在藏書閣書桌之上,地上已經隻剩空線。而書櫃偏離幾分卻仍舊倒在地上,可見她是努力過了,隻是並未扶起而已。
“真是傻丫頭。”上官蔚然嘟囔一句,隻費些許力氣便將書櫃立起,拍拍袖上浮灰,將她輕扶到書桌前的座椅上,將自己的袍子搭在她身上,雖是夏日,風卻依舊大,恐她著涼。
躡手躡腳走出藏書閣,輕輕關上門,並未驚醒夢中人。
旦日。
天已大亮,一切都恢複了正常的作息,藏書閣處還聽得見山下勞作的人瑣碎的談話與浣紗女子輕哼的小曲兒。那日光照射的剛剛好,不冷也不過熱,雲彩卷積起來,橙黃一片,向一個方向緩慢移動著。
梟漣紫一醒,身上衣服滑落,她目光觸及袍子,下意識向窗外看去,正見一人背影:“你怎麼站在外麵?”
上官蔚然聞言轉過身來,看著梟漣紫撿起地上的袍子,道:“蓮籽不發話哪敢進去啊?你說你又沒有醒,若是一大早我一來就直接這樣進去了,你豈不是還要認為我對你圖謀不軌?”依舊是那戲謔的聲音,而梟漣紫聽起來卻是格外的安定。
“好了好了,別廢話。”梟漣紫一把將袍子扔出窗外,起身見桌上多出數根穿竹簡用的繩子,也突然想了起來今日要忙些什麼了。
上官蔚然穩穩接住自己的袍子,其上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就這樣還人東西的?真是越大越沒有你禮貌了。”說著他連連搖頭。
梟漣紫忍笑正色,“再不進來可就真不讓你進來了。”
話音未落上官蔚然已踏入藏書閣,輕紗般的袍子掛在身上。
“諾,你的。”待洗漱完畢,梟漣紫拿著一籠包子進了藏書閣,將那籠包子重重放在書桌上,斜倚著書桌的上官蔚然著實一驚,肚子也有些不爭氣的叫了。
放下手中古籍,他單手揉了揉略有些酸脹的眼,包子的想起在空中四溢,包圍了兩人。
“快吃。”梟漣紫坐在了椅子上,順手將那籠包子打開,一股股熱氣噴湧而出。她低頭將同一書籍的竹簡一一整理好,從頭到尾將那本書串了起來,變為竹筒,竹筒被她拉的在空中搖晃,總共要穿四根,一根還不穩。梟漣紫這才發現真有幾分有趣,便拉著繩子在空中搖來晃去,臉上露出少見的天真的神色。
“再晃就又要斷了。”上官蔚然吃著包子,含糊不清道。
“你說什麼?”梟漣紫晃著那書簡,新繩子甚是結實,並沒有隨著上官蔚然的意願斷裂,梟漣紫露出得意一笑。這繩子算是通過了檢驗,可以安心使用。
“噗……咳咳咳咳……咳咳…”上官蔚然本想再說些什麼,可吃的太急一下將自己嗆到,他扶住自己胸口,劍眉蹙起。
梟漣紫本玩的正開心,聽聞一驚,竹簡掉落在桌子上,“你……沒事吧?”
“咳咳咳咳……咳咳…”回答她的隻是一串咳嗽聲。
梟漣紫站起身來,學著小時候母後的動作順著上官蔚然的背:“吃這麼快,又沒人跟你搶,真是的。”
“不是吃的快,被你嗆的。”上官蔚然猛地變了臉色,還不忘向嘴裏塞了一口包子。
“你你你你……你…”梟漣紫的手立刻離開了上官蔚然,氣憤的做倒在椅子上,拿起針線不再理會他。
上官蔚然薄唇悄悄勾起,這丫頭也隻有生氣的時候才會好好做事了,不逼一逼她真是不行,小孩子心性。
“上官蔚然。”不知多長時間後梟漣紫冷不丁開口。
“嗯?”
“我發現你總是不喜歡坐椅子。”昨夜也是,好好的有椅子幹嘛不坐偏偏跑到窗子下麵看書。
上官蔚然不語,但他心中早已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