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熹微,斑斑駁駁照入洞中,鳥獸亂鳴,吵醒了熟睡的上官蔚然。
他緩緩挪動著久久未動而酸痛胳膊,從梟漣紫腦袋下抽了出來,將一些茅草墊在下麵。
走到洞口,樹枝略顯淩亂,幾隻山雀停在上麵捉著什麼。從縫隙中看去,向上看,外麵有馬蹄印,還有些許人的腳印,還好這山洞隱蔽,看來他們早已經過這裏,自己竟毫無察覺,不知他們離開這沒有,待在這個山洞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咯啦。”梟漣紫起身,還是覺得骨頭酥軟,伸個懶腰,骨頭格拉格拉的響了一陣。
“醒了?”上官蔚然回頭,看見梟漣紫精神振奮的樣子,心情也好了許多。
“你打算準備在這裏待一輩子?”梟漣紫看他像出不去似的看著外麵不忍輕蔑道:“我可不陪你。”
他也順竿而上道:“是啊,沒想到你如此無情無義,怎麼說孤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孤?”這不是太子的自稱麼?
“什麼?”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習慣性的說出了自稱,轉移話題道:“昨天那枚玉佩你不要了給我吧。”
“本就不是我的。”她隨口道,將那玉佩拿了出來。
上官蔚然將玉佩放入袖中,扒開一些樹枝,從山洞中跳了出來,俯身看著足有一人高的的溝壑,這洞不是狗熊挖的吧,裏麵那麼深,外麵還那麼低,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越想越發覺得蹊蹺,這深山老林的,怎麼會有這麼人工的洞?
看著他呆滯的眼神,梟漣紫出了洞口,將幾個樹枝掂在叫下,慢慢的爬了上去。
“噗嗤。”上官蔚然看見她笨拙的樣子不忍笑出聲來,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毒已經解了。
“你笑什麼!”梟漣紫睥睨了一下他,她自小以來還從未這麼狼狽過。
“太聰明了。”
一路踩著花草向前走著,幽香的氣息將兩人環繞,腳步聲在森林裏格外清晰,鳥兒撲淩著翅膀從這個樹枝飛往那個樹枝。
“這森林怎麼都一個樣啊?”轉眼已走到了中午,太陽還是有些火辣的,兩人在森林裏轉了大半圈還是回到了原地,總也走不出去。
上官蔚然直接找了個石頭做下,隨手打下了兩隻山雀,鑽木取火,就地烘烤著山雀,滋啦滋喇的聲音不斷傳出,接著就是一陣陣香味。
梟漣紫也蹲下,看著被烤的山雀,對他說:“你還真是隨遇而安啊。”
“那當然。”他遞給她一隻烤紅了的山雀,“當年被放逐,可是自己摸爬滾打一個人在這種環境活下來的,誰知一回來就遇見這種事情。”說罷聞聞手中山雀,不忘感歎一句,真香。
“嗯嗯。”梟漣紫應和著,空著肚子走了半天,再加上昨晚能量消耗太大,這山雀吃起來自然是美味佳肴。
上官蔚然兩口吃完山雀,看見她滿嘴都是油,不忍抬起手拭去她唇邊的油,放在舌尖舔了去,輕哼一聲:“真是浪費。”
梟漣紫呆在那裏,一時沒反應。
“走啦。”上官蔚然熄滅了火,將樹枝掩埋起來消除了在這裏吃飯的痕跡。
森林另一邊。
“二皇子!”隨從指指從森林中心飄出的若有若無的煙,喊道:“他們一定在那附近!”
“走!”筋疲力盡的上官徽岩啞著嗓子喊出來。
集結隨從,四麵八方的人向森林中心趕去。
“你在幹什麼?”上官蔚然看到梟漣紫站在樹前遲遲不走。
“嗯……”梟漣紫支著下顎道:“在樹上做上記號,就不會再總也走不出去了。”
“嗬。”上官蔚然拉著她向南邊走去,道,“還沒等你走出去,就被追殺了。我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們還沒走?!”梟漣紫詫異。
盡管不是朝夕相處,但是上官徽岩的個性他當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就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奸詐小人。隻要還在這個森林,就不能掉以輕心,一刻也不能放鬆。
“你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梟漣紫不忍問道。至於不拿性命不罷休麼?
“眾生妄妄才得硝煙四起。”他道,“何時才能天下大同。”
梟漣紫不語,想到師傅突然問關於父皇的問題,難道他們……也發生過什麼……怪不得父皇母後對上一代的事情閉口不談。
“駕!駕!”駕馬聲夾雜著腳步聲快步奔來。
上官蔚然一把將梟漣紫拉住,足尖點地,騰空而起,落在較高的粗大樹枝上,待樹枝停止搖晃,果不其然一批人馬已然抵達這裏。
“三哥,三哥。”下麵響起四弟晉王的聲音,可見是遠道而來,已風塵仆仆,他悄悄向手下人揮揮手,示意肉在籠中,隻等去捉。麵上卻提高聲音柔聲道:“三哥,卞家向我求援,說您被困山林卻奈何抽不出身,聽說二哥追殺您想必是一時糊塗,他本性不壞,三哥難得回京,或許是二哥聽見些謀權篡位的風言風語才一時激動,都是自己兄弟,回京好好談談好麼?”字字句句著重兄弟二字,絕口不提皇家之時,一口一個三哥叫的甚是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