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麵試(一)(1 / 2)

每個男生都會有一所學校,它曾用青春和淚水教會我們什麼是愛,當我們幡然領會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已經畢業了;每個女生也都有一個又愛又恨幼稚到死不開竅的學生,最後心疲力倦含淚離開,將這份眷戀的情愫珍藏心底,拭去昨日的傷痛去尋找適合自己的學校進修,做別人的學生。

雁去雁歸,花開花落,滯留在青春路上的淤青何曾消散。我想每個人的胸口都會有一塊淤青,每個人也都有一段關於它的故事。

今年是2012年,傳言是世界末日終結現今已有46億年壽命的地球的一年,盡管中國的外部政局有一些或大或小的騷動,但並沒有地球浩劫的跡象出現,所以我們沒有逃往火星,依舊按部就班地遊蕩在地球表麵。

今年我二十四歲,遭受了人生中第一次如同世界末日般的災難,如洪水、地震一切的自然災難過後一樣,時間總能將我們支離破碎的家園拚湊的完整如初,但烙印在內心深處的斑駁的傷痕卻無法就此抹殺得平整如鏡。

從日出到日落,隻要某一事物一旦觸及到我們的記憶,那些潛伏的詬病就宛如受到死神的召喚,拔地而出撕扯著體內每一根神經,發出病入膏肓的絕望的呻吟,不過還好,作為高等動物的我們,豐沛的思想支配著異常堅強的意誌,不至於在2012這一年高唱著傑倫的《世界末日》擺出尋死覓活的Poss。

站在空曠的檢票口,將車票遞給檢票員,轉身,眼神中流過片刻憂忡卻又成熟與剛毅的那個人便是我。

我叫炎小帥,“炎小帥”並非我的本名,我也不是炎亞綸的Fans,隻是曾被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這樣叫過之後,就習慣在非正式場合使用這個名字了。

我的本名中帶有一個“炎”字,“小帥”就是說本人有點小帥了,沒有帥到大爺的身影一出現MM們就桃花滿麵春心蕩漾傾慕不能自持,也不至於光彩黯淡得形同空氣,隻能說明我媽生我的時候遵奉了孔子的中庸之道。

“你能為我蓄一頭長發嗎?”我朝遠遠站在對麵的栗色短發女孩說。

話倒最後被報站聲蓋過。

“威海至北京的K412次列車即將發車,沒上車的旅客請盡快檢票上車。”廣播裏的聲音催促著。

而她卻聽得真切,“嗯,”她輕抿著粉唇點頭,悵惘微蹙的眉梢舒展開一彎嫋娜的弧度,白皙的手指在背後比劃著,“等我頭發長到這兒了你就要回來!”

我說:“好!”

“說話算話?”她似乎是怕我糊弄她,仰著尖俏的下巴追問道。

“哥是背插三把多蘭劍的草叢倫菊花信,絕不失約!”我說完接過檢票員遞來的車票。

檢票員禮貌地微笑著,我倒很少見哪位檢票員用鉗子在數萬張車票上剪出一個個小口後,還能不厭其煩地對你保持溫和的迎賓姿態,如果你仔細看,便會發現她嘴角憋不住的陣陣蠕動。

我想她定是牙齒酸倒了一片,覬覦已久的夾存在牙縫間隔夜的菜葉脫出,此刻正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我攥著手中的票,沒有再看那張柔媚的容顏,低著頭朝月台走去。

而兩年前的我遠沒有現在這般成熟淡然,那時巴不得每次離開家鄉都能有個MM出現,拖住我,搖晃著我的胳膊,嗲聲嗲氣地嚷著:“哥哥,你別走,留下來陪我嘛……”

雖然很酸,但卻如一場春雨,滋潤幹澀的泥土中騷動的嫩芽,可惜至今沒逢過一場春雨,所以我這株可憐的嫩芽,一邊虔誠地祈雨,一邊孤寂地生長著。

直到遇到我的學校,有人說男人就是在踹人與被踹中逐漸成長的,我沒踹過人,想風流倜儻地踹上一腳過過癮,可惜沒人讓我踹。

卻被人踹過,所不同的是,有的人踹你是想把你踹進茅坑,讓你臭氣熏天,一敗塗地,過得永遠比她糟。

而有的人踹你,是想把你踹向廣袤的蒼穹,在墜地身亡前,蛻變出蒼勁有力的翅膀,振翅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