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覺起來後,殷雲薇便在丫鬟的服侍下換掉了身上汗濕的衣服。一身神清氣爽地出了門,去上下午的繡花課。
“再看看,別落下些什麼。省的到時候來回跑。”殷雲薇囑咐身後的丫鬟。
身後一個眼尖的丫鬟忽然驚道:“小姐,小心!”
殷雲薇反射地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院門前堆著好些****,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殷雲薇壓抑著心裏的火氣,道:“叫灑掃的小丫鬟們過來收拾了,以後不管是院子裏頭還是院子外頭,都務必給我弄得清清爽爽的才行!”
身後的丫鬟們諾諾答應。
殷雲薇拎起裙子,小心地避過了那些穢物。
“香玉,去替我拿件衣裳來。”殷雲薇搓了搓自己的雙臂,覺得有些冷。
莫不是又要生病了?現在正是秋老虎的時節,自己又站在大太陽底下,怎麼老覺得冷颼颼?
香玉拿著衣服匆匆趕了回來,將衣服披在殷雲薇的身上。
“快些走吧,莫要遲到了。”殷雲薇隨意地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朝後花園走去。
好冷,為什麼加了衣服還是覺得冷。
殷雲薇敏銳地察覺出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一定是生病了。
但又不能不去上課……
正在她左右為難之際,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小姐!”
周圍的丫鬟紛紛將她扶住。
“先將小姐帶回院子去,我去找太夫人和夫人。金鈴你去趟繡樓,就說小姐病了,沒法兒去上課。”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後花園又歸於平靜。
殷雲薇覺得自己渾身都燒的厲害。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她穿越過來的那天,也是這般,渾身都燒的滾燙。
喉嚨好難受,又幹又疼,鼻端繚繞著一股子藥香。
屋子裏人來人往,卻沒有一點聲音。
殷雲薇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問題,明明床邊就有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家替她把脈,可她卻隻能看見對方嘴巴一張一合,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是怎麼了,殷雲薇緩緩閉上眼睛,回憶著自己究竟是怎麼生的病。
自她穿到這個地方之後,也有半個月了。這些日子裏,吃喝穿行無一不是循例而為。
莫非這句身體本來就是如此孱弱?殷雲薇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也許原本的確有些不妥當,可這半月裏頭,自己每天照三餐一樣地鍛煉身體,理當有些效果。
若說有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剛結束的月事。將殷雲薇疼得死去活來,隻能躺在床上,哪兒都去不了,也做不了什麼事。
頭暈腦脹的殷雲薇忽然聽見了拐杖敲擊青磚地麵的聲音。她勉強轉頭看去,是殷府的太夫人佘氏。
“乖囡,怎麼了這是?”佘太夫人疾步走近床邊,察看著殷雲薇的臉色,皺眉道,“竟病的如此厲害?!”
轉身掃視了一圈,厲聲道:“我看就是雲薇平日裏對你們這些丫鬟太放縱了,連主子都照顧不好,還要你們何用!”
殷雲薇伸出手,輕輕扯了扯佘太夫人的衣袖,“祖母莫要責怪她們,雲薇本身……身子就弱。”
“哪來這樣的話?往年你斷沒有這樣連連生病的,也就是今年……”佘太夫人話說到一半,心中暗暗思索是不是殷雲薇被什麼東西纏著了,不過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這幫小蹄子不盡心!”
屋裏的丫鬟們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去,”佘太夫人對攙著她的陳嬤嬤道,“上我院子拿牌子,叫你家小子去太醫院跑一趟,把張大夫請來。”
金鈴猶豫了一下,道:“方才徐姨娘請的王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藥已經按著方子在煎了。”
佘太夫人冷笑,“徐氏當她自己是什麼?別以為瑞兒寵著她,就把自己當成是娘娘了。這府裏還輪不著她來做主!一個小小的姨娘,也想染指主母之事。看來是把我這老太婆當成死人了。”
說著看了眼金鈴,“還不去把藥給倒了。”
金鈴諾諾道:“奴婢這就去。”
陳嬤嬤朝佘太夫人福了福身,便出了院子去辦事。
佘太夫人讓人搬了張繡墩來,就在殷雲薇的床邊坐著。一臉關愛地看著殷雲薇,“雲薇別怕,一切都有祖母替你做主。”
殷雲薇點點頭,閉上眼又沉沉睡去。
不多時,太醫院的劉大夫到了。
殷雲薇恍惚間聽到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說著風邪入體,莫要吃陰寒之物。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嘴裏被灌進了藥汁,苦地她直皺眉頭,一下子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