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朱雀雙腿發酸,軟綿綿的癱坐在地,戰栗道:「黃公子,你......你殺人真......真利索。拜托下次殺人,先跟我打個招呼......」仿佛感應到了她的話音,那些死人忽地微微晃動,接著「撲簌簌」紛紛倒伏,活像詐屍還魂一般,又把朱雀嚇得尖聲驚呼。
黃天驕站在朱雀身前,聽她叫聲驚怖,驀然覺醒,回頭道:「這,這,他們不是我殺的!」斂定心神,挨近朱雀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別害怕,沒事了。」抬頭四顧,眼神裏滿是戒懼之色。此時風清雲稀,四周十分安靜,黃天驕稍稍放心,轉向程觀雲,問道:「程兄,你可曾看清剛才的情形?」
程觀雲驚魂未定,直勾勾盯著跟前屍骸,喃喃自語:「死了......師弟們死了,師傅怪罪......怎麼辦?」
黃天驕皺緊眉頭,不再問他,拔腿奔往黑影消失的方向,稍頃輾轉別處,反複搜索數次,放聲呼喝道:「焰摩天!焰摩天!請現真身!」喊了幾遍,周圍別無動靜,慢慢又走回原地。程觀雲清醒過來,問道:「黃公子,你喊些什麼?」
黃天驕表情凝重,道:「一舉殺死十幾名道宗弟子,且又行蹤無影,神龍不見首尾。據我所知,世上有此神通的隻能是......可他為何要躲著我?」
程觀雲接口道:「適才倉促之間,我窺得那黑影的身法眼熟得緊,依稀象本派的『行雲流水』。」
黃天驕聞言更加迷惑,茫然道:「行雲流水?九華道術!難不成是朱掌門殺了自己的弟子......豈有此理!」搖搖頭,暫且將疑慮拋開,道:「程兄,此地潛伏危機,吉凶難料,切莫盤桓逗留。柳姑娘而今便在汾州城內,你快隨我去見她。」
程觀雲微現猶豫之色,暗想「我逞一時意氣逃出黃家莊,原隻為與青鳳相會。眼下眾師弟莫名慘死,這位黃公子又言辭吞吐,莫非別有隱情?」當下沉吟不語。
黃天驕心中焦急,催促道:「程兄不要多疑,柳姑娘確在汾州等你。她病勢十分沉重,藥石不濟,昏迷中直喚你的名字。哼,若非為此緣故,我才不願深夜攪擾程兄好夢哩。」最後兩句語氣生硬,似乎滿腔怨悵,但他馬上強自壓抑情緒,抱拳作揖道:「黃某縱橫中原數年,從未失信負義於人。況且柳姑娘親筆書箋已呈遞兄台,何必再生疑心?在下據實相告:你師傅朱秉正手段狠辣,追逼加害柳姑娘,礙著死去的二哥,我才至今沒跟他扯破臉麵。今晚著急趕赴汾州,並非黃天驕因害怕你們九華派而逃跑,實在是......實在是柳姑娘病勢危急,請程兄趕緊看看她吧!耽擱久了,恐怕她......」說到這兒,話語中竟隱露哽咽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