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2 / 2)

此行漫無目的,腳下道路不知何方是盡頭。紫元宗心神馳惰,隻管順著地勢平緩處緩緩往前走,困了倒下便睡,渴了喝些溪水,他體內真元精純,加之粗通「吞津術」,倒也能忍耐住饑餓。似這般盤桓多日,都隻在回馬河流域兜圈子。

忽一天中午,來至一處市鎮,過往行人稀疏,所說口音聽著耳熟。紫元宗打量四周,猛然驚覺「咦,我怎麼到了十鬥坪了?官兵和道宗那些人都聚集此地,想必還在搜捕我,嘿,我這是自投羅網啊。」心裏盤算,抬頭望見街邊敞開兩排門板,中間挑著個酒簾,是一家尋常的村醪酒肆。

他正餓得兩眼發花,顧不得許多,當即邁步闖入酒肆。那店內冷冷清清,隻臨窗座子邊有兩個鄉民對坐,桌上擺放一壺酒,一隻熟鵝,兩盤牛肉,幾小碟熟菜,正在那裏推杯勸盞。紫元宗徑直上去打橫坐下,扯過半隻鵝腿就啃。那兩人麵麵相覷,其中年長者見他舉止異樣,頷首問道:「尊駕是誰?怎麼隨便吃我們的東西?」

紫元宗微仰起臉,正眼也不瞧對方,伸手去拿桌邊酒壺。那年少者大怒,罵道:「哪兒來的蠻子,這等村野!」上半身前探,撐開五指按緊酒壺蓋。紫元宗抓住壺把往懷裏輕輕一扯,那人撒開手,身不由己飛向半空,騰雲駕霧般摔出店門。落地時腮幫子撞到門檻上,登時血流滿麵,站直腰腿伸掌摸臉,發現半邊牙齒全脫落了。

那人神色大變,捂著嘴,頭也不回的撒腿便跑。另一個酒客早嚇得手腳酸軟,好不容易蹩到門口,一溜煙也逃了。紫元宗隻顧埋頭吃喝,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酒家掌櫃瞧在眼中,暗暗留意,吩咐幾個夥計準備家夥。

少頃酒肉食盡,紫元宗抹抹嘴巴,站起身就走。那掌櫃右手操起捅火用的短鐵杈,急上前拽住他袖子,問道:「客官哪裏去?方才兩人是鄰村王家叔侄,熟鵝牛肉本為他們自帶,被你吃了無妨。但酒卻是店裏的。現下客官要走可以,須得先留下酒錢。」

紫元宗冷冷的瞪著他,表麵看似無動於衷,其實正強自壓抑性情。誰知掌櫃是軍漢出身,脾氣暴躁,睜眼作色道:「好啊,打了人還想白吃白喝。老爺當年邊庭出生入死,突厥蠻兵殺了多少!還收拾不了你這賊漢子麼?」回頭打聲呼哨,從裏麵跑出幾個燒湯切肉的劣漢,手持棍棒劈頭蓋臉隻顧亂打。紫元宗躲閃兩下,不防那掌櫃武藝精熟,掌中鐵杈上下翻飛,忽地擊中紫元宗的肩頭,鋒利的杈尖割破肌膚,濺出點點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