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言大吃一驚。朱雀更是瞠目結舌,半晌才道:『師祖?是柳樸......』青鳳點頭道:『對,正是柳......柳樸山,我叫「爹」叫慣了,難以改口。』紫元宗轉頭往外看去,隻見那人蹲在窗戶下,舉著手掌哀哀輕喚:『我的指甲,我的指甲啊......』。月光灑在他頭發上,縷縷絲絲好似霜染蒿草,頜下的胡須已蕩然無存,麵頰上的皺紋亦然平複,皮膚光溜溜的,呈現出蒼白透明的顏色。那模樣怪異而可怕,除了五官依稀如舊,誰還認得出這便是當日威風八麵的九華掌門?
紫元宗越看越心驚,暗想『柳樸山道術已失,何時煉成毒爪的?他容貌大變,莫非是修煉的結果?』朱雀咋舌搖頭,道:『我看不像師祖,瞧他那臉蛋白白亮亮比小孩子屁股還光滑,再說胡子也沒半根,哪裏會是師祖......』話音未落,那怪人忽然放聲痛哭,雙手抓住頭發使勁拉拽,斷發如破絮般團團從指間掉落,眨眼間便露出巴掌大一塊頭皮,青瘮瘮的十分刺眼。朱雀背心發麻,心驚膽戰的喚道:『喂,別扯自己的頭發啦!你不疼嗎?』柳青鳳苦笑著搖頭,道:『隨他去吧,每天他都會慘叫呼痛,隻有拔扯毛發時好像才感覺輕鬆些,那胡須也是這般硬生生拔光的。每當日間陽光照曬,沒有毛發的皮膚流出黃水。近幾日他拚命挖掘地洞藏身,是為了躲避太陽光。隻是他失卻真氣,又如何煉成毒爪的,就令人難以索解了。』
紫元宗聽了此話,轉臉再瞧向柳樸山,霎時心頭靈光忽閃,暗道『是了!懼怕陽光,遍體無毛,慣以毒爪傷人。這種怪物我曾見過數次,莫非......』恰好朱雀也想到此節,驚道:『勾魂獸!玄天洞裏的勾魂獸!姐姐,你說得真像那種怪物。』柳青鳳道:『正是如此,我住進此屋之前,他便關在這裏,開始還能談吐自如,十天前卻漸漸神智混亂,身形蜷曲,指甲變長,模樣也越變越古怪。我觀察許久,發覺他的行為外貌,日漸與勾魂獸相仿......可為什麼會這樣?我卻想不出原因。』紫元宗心裏暗道『以前曾聽張淩風講過:勾魂獸是修道者因貪婪怨懟,鬱結在心而變成的魔獸。柳樸山半生專營謀取翻天令,到頭來卻失掉了掌門寶座。欲壑難平,加之滿腔憤懣,料想因此慢慢變成了勾魂獸。』沉吟半晌,隻覺此事太過離奇,自己的猜測未免含糊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