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爬起來,笑道:『師兄,是我啊!』五名九華弟子舉著燈籠圍攏過來,其中一人道:『哦,原來是小師妹,深夜到此何事?師傅有什麼吩咐嗎?』朱雀眼珠轉動,點頭笑道:『嘩,你好聰明哦!正是爹爹吩咐我前來探視那人,你們快給我開門罷。』眾九華弟子麵麵相覷,一起微微搖頭,先前說話之人道:『師父早有嚴命,道宗弟子無論是誰都不能進入廂房,師妹請回去吧。』朱雀眨眨眼睛,道:『你們不是道宗弟子麼?如何怎能隨便進出?』九華弟子答道:『除了白天送飯,我們也不能入內,夜裏更要嚴守此門。師傅說,房中拘禁之人關係道宗存亡,我們需當加意看守,絕不能疏忽閃失。師傅還說......』
朱雀焦躁起來,道:『師傅師傅!你們就知道師傅,知道不知道我是他女兒?現在別把我當作九華弟子。聽好了,我以九華掌門女兒的身份命令你們,快給打開屋門!』眾人道:『師妹別鬧了,那人與你非親非故,何苦定要此時相見?待明日稟告師傅再說吧。』朱雀心急如焚,以往的機靈勁也沒了,大聲道:『少跟我來這套!裏麵關的什麼人,你們睜著眼睛會看不見?就算不講人情,一個女孩子病得那麼沉重,連郎中也不讓瞧,你們心腸真狠!』她心情激蕩,話音帶著哭腔,雙手拉扯眾弟子,叫道:『讓開,讓開,讓我進去看看她。』眾人趕忙齊齊攔住,七手八腳地把她往外推搡。
正在不可開交之際,忽然眾人手中燈籠暗淡,陣陣勁風自陰暗處襲麵撲來,地上落葉飛舞,塵土飆揚。眨眼間,一條黑影如旋風般驟然而至。就聽一名九華弟子悶聲慘叫,身子平平向後飛出,後背摔在廂房石階上,竟像瓷器落地似的『嘩啦』破碎,從前胸至肩胛裂開個大洞,傷口裏全是鮮血凍結而成的冰淩。
那弟子神智迷糊,在石階上滾來滾去呼喝呻吟。眾人大吃一驚,為首者叫道:『有妖孽,快擺劍陣!』話音未落,來人再次疾速靠近。兩名九華弟子撒開長劍,運使劍氣分刺左右,另外兩人後發先至,從中間突擊對手。眾弟子縱退有致,顯然是演習熟練的九華派陣法。霎時電光忽閃,劍氣交橫,轉瞬間劍鋒離那黑影僅有尺餘距離了。
眼見對方攻勢峻急,那黑影趕忙向旁邊躲閃,身法既粗疏又笨拙,仿佛初學劍法的幼童似的。他匆忙避開當胸刺來的長劍,不及提防另外一劍從右肋刺到。隻見劍氣淩厲,猛地在衣襟上穿了個窟窿,那人再無退避的餘地,情急之下伸手抓住劍刃,左掌向前拍中九華弟子肩頭。那弟子悶哼兩聲,放開劍柄趔趄著癱倒於地。隻見傷者左胸衣衫焦爛,赫然現出一個烏黑的掌印。眾弟子中有熟知各派道術者,見狀驚訝道:『以掌禦劍,劍氣剛猛火烈,閣下是齊雲派的嗎?還是羅浮派白師叔門下?』
這黑影正是紫元宗。他一直偷偷躲在樹後聽眾人交談,待聽朱雀說到『女孩子病得那麼沉重,連郎中也不讓瞧』的時候,忍不住現身而出,急欲進屋看看『那女孩子』到底是不是無憂。他空手搶奪利刃,掌心已被劍鋒割傷,殷紅的鮮血順著手指滑落,『滴滴答答』的掉下來。四名弟子相互對視幾眼,喝道:『若是道宗同門,就請速速離開,如若不然,休怪九華派得罪!』紫元宗神色漠然,邁開步子,隻管徑直走來。眾弟子持劍散開,欲待再度上前圍攻。忽然身後『咯吱』一聲輕響,原來朱雀趁眾人忙亂時推開廂房側門,急不可耐的閃身入內。九華弟子齊聲驚道:『師妹!小心啊,千萬別輕舉妄動!』